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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頁

姜靈洲聞言,便輕笑一聲。她撥開傅徽欲保護她的手,大著膽子上前,道:“為帝王者,當心系天下,以撫卹萬民、開創太平為己任。你為一家之利,便枉顧百姓安危,執意要引來動亂。如此愚行,可有一二配得上‘帝王’一詞?”

她雖是女子,聲音也柔美,可這話說來卻極是擲地有聲,振聾發聵。劉琮聽了,竟呆呆愣愣地說不出話來,只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一時間,他只能想到一個念頭:這召城的雪可真是冷。

姜靈洲頓了一會兒,又清清楚楚道:“若非我是女子之身,便是由我姜靈洲稱王稱帝,也好過你一介唯重己利的怯懦之人登上帝位。”

劉琮聽了,連連後退數步,心口悶得極是難受。

他竟覺得她說的一點兒都不錯——他本就不應當是帝王,自從來了這召城後,除了逃逃避避,躲在藏書閣裡研究詩書詞畫外,竟什麼都沒做。軍事、政事盡數聽從賀奇擺佈不說,就連賀奇屠遍全城、奸|□□女之事,他也未曾阻攔。

如此之人,怎堪為帝?

作者有話要說:沒武力值就靠嘴遁來補充技能。

離召城

如此之人, 怎堪為帝?

劉琮攥住胸前衣襟,大口呵著氣。一時間,他腦海裡竟莫名迴盪起不知何處的幽幽梵音來。繼而,便是那兩句有如蠱咒一般的話——

“鳳翼攀龍鱗,傳芳盡國風……”

劉琮陡然握緊了拳, 雙目圓瞪, 幾乎要迸出殘燭將熄時的火焰來:“河陽!那句卦語,說你‘鳳翼攀龍鱗……’你本當嫁給帝王!你我自幼一起長大, 這原本就是……本就是天命所定!”

他吼完這句話, 嗓子便有些沙啞了, 目光愣愣地落下來, 垂落到如沙雪地上。倏然間,他便回想起初見到姜靈洲的那個暮色將落之日了——

“阿琮, 我和你說, 這就是我常常和你講的靈洲。她出生時, 就得了春官一道卦, 說她有‘鳳翼攀龍鱗’之象,興許未來還能做個皇后娘娘呢!”

劉琮謄抄書文的筆停住了。

他抬起頭來,眸光格外黑燦,直直地望向那令人憐愛的小公主,口中喃喃說道:“鳳翼攀龍鱗……是麼?”

從那日起,這句話便深深地藏在了劉琮心底。不如說,他之所以會在那一日、那一刻抬起頭來,望向姜靈洲, 便是因為他從姜晏然口中聽到了這句“鳳翼攀龍鱗”。

縱使騙了自己一千遍、一萬遍,喃喃自語著自己並不渴求帝王之位,好似這樣便能撇清干係,令自己做個清名華華的君子;可獨獨他自己才知道,他的心底依舊埋藏著對帝位的渴望。

只是這念頭,說不得,訴不得,誰也聽不得。

冬夜的雪地之中,劉琮恍惚從回憶中驚醒。他望向對面那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女子,決絕喝道:“來人,將逆賊傅徽拿下!帶河陽公主回宮!”

部將得令,便齊齊拔|出劍來,拔腿向傅徽襲去;傅徽亦不落於人後,右腳在雪地中一掃,一枚暗器便倏然出了掌心,直直朝劉琮面門襲去。

劍光劈裂雪光,映著缺月之華,狠狠向前刺去,猶如迅疾雷光一般;而那暗器也似一道天穹鳴電,快不可見,只餘下伴著破空之音、稍閃便逝的殘影。

只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軍士的刀尖已到了傅徽面前寸餘處,傅徽的暗器也直逼劉琮眉心,大有穿額而過之勢。

“且慢!”

“停罷!”

就在此時,兩道喝止之聲相繼響起。一道是沉沉男聲,另一道則屬於微微拔高了尖銳音調的年輕女子。

與此同時,三枚羽箭倏忽破空而來,以幾不可見之距,帶著不可逆轉之勢,分別釘擊在刀尖之上;另有一條長鞭,發出呼嘯之聲,在空中展開又收卷,竟硬生生將傅徽的暗器別轉了方向,令其重重落在了茫茫雪野之中。

刀刃被擊,握刀人只覺得虎口一麻,不由自主便鬆了手,任憑那刀在傅徽面前散了一地。不待他們反應過來,又是數箭呼嘯而來,撕裂夜空,直直穿過要害,竟令那數人當場斃命,連喊叫都不曾來得及發出一聲。

“傅徽,你怎麼這麼不留情面?”伴著一聲駿馬嘶鳴,格胡娜在劉琮面前勒馬,手持長鞭,如此說道。她一路策馬而奔,出了一脖一背的汗,面頰上泛著一團薄薄的紅。

繼而,格胡娜仰起頭去,笑了一聲,道:“競陵王來的可真是慢!也不怕王妃娘娘再被人捉了去關起來?”

姜靈洲聞言,心底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