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來天空樹的感覺好,還是兩個人一起來的感覺好?”
佐伯珠裡瞥他一眼,豎起了手指,比了個“一”。
“這樣啊。”鶴丸眼眸微彎,說,“雖然一個人來更自由,但不覺得那樣很無聊嗎?先前排隊買票的那十五分鐘,可真是讓我想要逃走啊。”
佐伯珠裡不說話。
她在腦內構思著情節,不由自主地便想掏出筆記本來記下想到的劇情。然而,下一瞬,她就想起鶴丸國永還在身旁,於是她筆鋒一轉,開始畫起速寫來。
“你畫的是東京市吧。”鶴丸國永認了出來,“其實晚上來看的話,風景應該會更好一點。夜景會很漂亮吧。你想看嗎?”
“……”佐伯珠裡抬起頭,眸光微亮。
確實,晚上看到的夜景才更適合少女漫畫的橋段才是。
“很抱歉我們看不了。”鶴丸兩手一攤,毫無愧疚、笑眯眯地潑了珠裡一盆冷水,“天空樹是有關門時間的,你沒辦法在天空樹看到夜景。——是不是很失望啊?哈哈哈……”
珠裡眼神死。
她怎麼覺得,面前這個極受歡迎的老師其實性子有些惡劣呢。那些追捧他、痴迷他、崇拜他的女學生們,八成是沒體會過鶴丸老師還有這樣喜愛戲弄人的一面吧。
也許他就是愛看人吃癟。
佐伯珠裡收起了筆記本,悶悶地朝外走去。這一層的地板上,特地留出了用玻璃鋪就的一條通道。從玻璃往下望去,可以筆直地看到地面的景象,毫無阻礙,就彷彿行走在四百米的高空中一樣。雖然旁邊寫明瞭特殊玻璃的絕對安全性,可這條透明的路還是令人心驚膽顫不已;因而,也沒有幾個遊人真的上去試著走一走。
佐伯珠裡不一樣。
為了取材,她願意做一切事情。連性轉赤司徵十郎她都想得出來,她還有什麼辦不到的?!
於是,她大步一跨,就上了那條玻璃通道。
然而,走了兩步之後,她就開始後悔了——腳下的風景實在是太可怕了,簡直像是下一秒就要墜下去了一般。也不知道從這裡掉下去,來不來得及讓家裡洗衣服的庫丘林跑出來接住她?
她緊張地握緊了拳頭,努力不看腳下的風景,僵著身體朝前走去。
就在這時,鶴丸國永將運動書包一甩,筆直地從他身旁路過了,輕而易舉地踏到了終點,朝珠裡搖了搖手:“我贏了喲,佐伯同學。你也快點吧,沒什麼好怕的。”
佐伯珠裡:……
女孩子膽子小有什麼問題嗎!!
她放冷了面孔,乾脆放空思維,三步並作兩步迅速向前跨去,最後幾乎要小跑起來。終於,玻璃甬道的盡頭近在眼前了。依舊提著一口氣的佐伯珠裡,不敢放鬆去看腳下的高空,便閉緊了眼睛,直直朝前衝去。
閉上眼睛顯然是有弊端的——
她被自己的鞋帶絆了一跤,姿勢狼狽地朝前摔去。
糟了!!
她的面前是鶴丸!!
她很瞭解這個新人教師,他是絕對不會伸手接住自己的,八成還會從旁邊拿來什麼墊子、書包之類的東西,讓她完美地摔在地上,末了再開一開她的玩笑,彷彿欣賞她吃癟的模樣是一件什麼了不得的人生樂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