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珠裡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是夢境嗎……
她怎麼覺得現在是現實狀態呢?
“沒想到我竟然會夢到自己的佩刀,莫非這預示著我和我的佩刀也要交換性別?”珠裡喃喃自語。
“非也、非也。”三日月笑說,“我只是來尋找血的味道的。”
上一次,三日月出現在她的夢境之中時,他也是這樣說的。
“等等……”珠裡揉了揉頭,說,“三日月,如果你有意識和思維,那你豈不是知道我平常乾的那些傻事了嗎?你怎麼能這樣呢,一言不發地偷窺我的醜態……”
三日月朝前走了一步,影子投在地上,變得極為斜長。
“我這樣的老頭子,見過的事情數不勝數。像您所做過的傻事,譬如晚上抱著枕頭亂滾這樣的事——我可是一點都不介意呢。”三日月說,“為了保護您,我才會一直保持著刀的形態。”
聽到這句話,珠裡忽而想起,三日月可是陪伴了她許久的刀,無數次幫她擋下了足以致命的攻擊。
她的心底忽然有了一分柔軟。
“謝謝你,三日月。”珠裡說,“雖然只是在夢中,但我還是要這樣說。”
“那麼,謝禮就是您的血吧。”三日月說。
珠裡利索地拔出了苦無,說:“你要哪兒的血?我這就割給你。”
“我會自己來取的。”三日月說。
說罷,他走到了珠裡面前,用手指托起了她的面頰。
“……舌頭。”
“又是?”
三日月低頭吻住了她,又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這輕微的刺痛,讓珠裡微微蹙起了眉——要說是夢境,可這疼痛的感覺也太真實了。
“多謝款待。有了您的血,我就能更長久地以人類的姿態陪伴在您的身旁……不,陪伴在您的夢境中了。”
三日月低聲地道了謝。
說罷,這風雅俊朗的男子便化為了一柄長刀。仔細一看,正是珠裡的佩刀三日月宗近。
“珠裡,你休息了嗎?”門外扉間的喊聲,驚動了珠裡。她摸了摸面頰,又捲起舌頭來。在因為疼痛而輕吸一口氣的同時,她不由喃喃自語:“這真的是夢境嗎……”
根本就不是夢境吧。
她開了門,夜色裡站著的正是扉間。他的面色不大好,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彆扭。
“……珠裡,我和大哥商量過了。”扉間說,“如果你真的要見泉奈,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們必須陪你一起去。宇智波一族的想法太危險了,你不能單獨和他見面。”
“好。”珠裡很輕易地答應了。
說話的時候,她舌頭上的傷口又開始隱隱作痛了。扉間看她表情古怪,問道:“怎麼了?”
“沒、沒什麼……”珠裡回答,“之前不小心咬到自己了。”
珠裡急著想去鏡子前看一看自己舌頭上的傷到底是不是真的,以此判斷三日月的出現到底是夢境還是真實,便沒有再和扉間多說話,而是急匆匆合上了門。
她在鏡前一看,舌尖確實有一線的血珠子呢。
珠裡猛然回頭,盯著放在枕旁的刀,說道:“什麼夢境?根本就是真的吧。”
很不幸,這一夜,珠裡又夢到了宇智波泉奈。
烏髮黑眸的青年穿著立領的長袍,站在屋簷下避雨。薄薄的雨幕從天際垂落下來,將他清俊的五官輪廓都遮模糊了。黑色的長髮在夾帶著雨水的風中慢悠悠地舞著,沾上了幾顆清透的水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