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旁的珠美開始打圓場和稀泥,說道:“哎呀算啦算啦,不喜歡就不喜歡嘛,徵十郎少爺又不缺追求者。裡裡有自己喜歡的男人,不是好事嗎?”
珠美的話一點作用都沒有。
“可是,現在來說這種話,赤司家那邊又該怎麼交代……”佐伯夫人的面色仍舊很可怕。
“難道,不明不白地讓徵十郎和沒有感情基礎的人成為婚約者,就算是有交代了嗎?”珠裡的聲音裡,有著少見的堅定,“他不需要這樣的婚約。”
佐伯夫人被珠裡這副少見的模樣給嚇到了。
“我……我……我只是在為裡裡考慮……”佐伯夫人說。
“我是個獨立的人類,會自己思考。”珠裡回答。
“那……”佐伯夫人的聲音囁嚅起來,“可這實在是說不過去,家族之間締結婚約、解除婚約的事情,哪有這麼簡單呢?”
“交給我吧。”珠裡說,“我會說服徵君的。”
“……”佐伯夫人怔怔地望著自己的女兒,說,“裡裡好像長大了一些啊。”
“啊,對了,還有。”珠裡深呼了一口氣,說,“我馬上要搬回墨田那邊了。不過,以後我會接媽媽的電話,也會時常回來看看的。……我只是,習慣了自己一個人居住而已。”
聽到珠裡這番話,佐伯夫人頃刻間忘記了關於赤司的議題,又尖叫起來,惹得佐伯珠美和佐伯近一郎齊齊捂住了耳朵,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裡裡!絕不可以!麻麻不答應!佐伯家的大小姐怎麼能居住在那種地方!”
然而,佐伯珠裡對母親的尖叫恍若無聞,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她這副堅定的樣子,讓姐姐珠美都露出了既欣慰又羨慕的神色來。
珠裡回到房間後,兄長近一郎來敲門了。
“裡裡,這是上次你讓我調查的人,資料全都在這裡了。”近一郎將一份檔案遞了過去。
“謝謝了。”珠裡說。
如果不是近一郎提起,裡裡都要忘記了她還委託過家裡調查鶴丸國永的事情。她拆開資料夾,目光匆匆地在紙面上掠了過去——
完美無缺的學歷與實習經歷,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人類簡歷。
鶴丸國永的資料真是找不到任何的瑕疵與紕漏。
“咳咳,裡裡啊……”近一郎語重心長地開口,說,“你不覺得和徵十郎解除婚約的話,那孩子就有些可憐了嗎?”
“誒?”珠裡抬頭,重複了一遍,說,“可憐?徵十郎是個很強大的人,說‘可憐’的話,是在質疑他的家世和實力吧。我確信對於他來說,我的存在根本不至於影響到他。……換句話說,要‘可憐’赤司的話,我們這樣平庸的凡人還沒有資格呢。”
“可是再怎麼說,解除婚約也不太好……”
“我會努力說服徵十郎的——”
珠裡有些頭大。
要是實在說服不了,就先拖著吧。徵十郎那樣理智的人,不會為了感情的衝動而做出什麼糊塗事來的。
“庫丘林,你在嗎?”珠裡問。
“我在。”
從者在她身旁現出身形來,露出一副困擾的表情來:“剛才我還在想著怎麼對付aster的母親呢。既沒有工作,也沒有人類的身份,也沒有赤司那小鬼那樣的背景,aster的母親想必對我很不滿意吧。”
“是啊。”珠裡收起資料夾,說,“你一看就是一副無業遊民的樣子嘛。”
“誰讓我是英靈呢?”庫丘林說,“啊——對了,剛才的aster,真是無與倫比的美麗啊。”
“什麼?”
“我是說,aster堅定地說出自己想法的模樣,像是剛剛張開的花瓣一樣,真是讓男人移不開視線啊。”庫丘林的話竟然讓珠裡覺得有些肉麻了,“原本我還想著如果aster的母親太過氣憤的話,那我就只能動用一些小小的技巧……”
“不需要。”珠裡打斷了他。她坐在床沿上,抱住了藍色的玩偶,說,“庫丘林和我說過,‘做我想做的事’,不是嗎?”
說來,她能有這樣的改變,庫丘林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真是不敢想象,如果生活中少了這個傢伙的陪伴會是怎樣的一副景象呢?
興許,在得知“白就是鶴丸”的那一刻,已經因為心如灰死而陷入難以拔出的泥淖之中了吧。
正當珠裡這樣想著的時候,庫丘林忽然靠近了她。
“如果搬回到墨田那邊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