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乖乖讓出太子妃的寶座來。
不就是一個“太子妃”的名號麼?
這一輩子,她沈蘭池還真的不想做這個太子妃了。
這樣想著,沈蘭池托起了酒杯。手掌輕輕一晃,那酒杯就落了下來,酒水譁然灑了一身。她露出訝異神色來,對紅袖道:“瞧我這粗心的,怕是要辜負桐姐姐美意了。”
事情順利異常,紅袖心底微喜,面上卻驚慌道:“二小姐恕罪!二小姐恕罪!奴婢並非有意為之……”
沈大夫人見狀,蹙眉道:“真是不小心。還不快去換一身衣服?”
“是,女兒這就去。”蘭池笑盈盈地說,“紅袖,起來吧,這也不是你的錯處。”
宮女們去取備用的衣物,蘭池朝著更衣的側殿走去。
一邊走,她一邊對兩個丫頭吩咐道:“碧玉,你去守著偏門,誰都不準放進來;綠竹,你去把鎮南王府的世子爺請來,越快越好。”
兩個丫頭聽了,都極為不解。
“小姐,這側殿的偏門不是不用的,無需守著……”
“請世子爺怕是不太妥當,要是夫人責備起來……”
沈蘭池瞪一眼丫頭,道:“你們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快去。”
兩個丫鬟面色一凜,立刻去照辦了。
蘭池心裡自然是有算盤的。
若是她的流言蜚語真能讓陸兆業心裡不痛快,繼而斷絕了娶她的心思,那她也樂見其成。只不過,這流言蜚語的物件,須得她自己來挑。
與其和陸子響有所牽連,不如讓陸麒陽來撿個便宜。
至於名聲……
名聲,又算的了什麼?
是能令她在鴆酒下多活一會兒,還是能讓收入監牢的父兄免於處斬?
沈蘭池在側殿待了有一會兒,都不見取衣物的宮女回來。
這是自然的。
阮碧秋既然動了手,便不會留下錯漏,必然是要讓她孤零零穿著貼身衣物在此地苦等,好讓陸子響順順利利撞見她衣衫不整的模樣。
而這次,沈蘭池一點兒都不急,甚至還優哉遊哉地讓宮女上了一盞茶。
“小姐,不好了。”綠竹提著裙襬急匆匆地回來了,溜到了她身旁,小聲道,“奴婢在御花園裡尋不見世子爺,只怕是請不來世子爺了。”
“這……”沈蘭池蹙了眉,道,“罷了,他不來也無事。坐下喝杯茶吧。也不知那送衣服的宮女,是去了何處?”
她端起了茶盞,淺淺抿了一口。茶是好茶,味鬱而醇。茶針浮於水面,飄飄悠悠,在瓷薄清透的杯壁上映出一抹碧色。
此時,那偏殿的窗欞處忽而傳來“吱呀”一聲響。
窗扇半開,露出半個腦袋來。
沈蘭池一瞥,就認出那腦袋屬於誰了。
“陸麒陽?”她有些愣住了,茶杯微斜,險些讓茶水淌了出來,“你……你……你偷看本姑娘換衣服?!”
怪不得哪兒都找不到這廝,竟然是一早就趴在窗臺下,等著看她更衣!
她方說完這句話,那小世子就噌的一聲蹦了起來,雙手搭在窗臺上,俊臉微怒,道:“少放屁!你換衣服有什麼好看的?老子還不想看呢。”
沈蘭池抬了眼簾,不疾不徐地呷了一口茶,道:“那你在這兒做什麼?”
“……”陸麒陽默了一會兒,從手指縫裡露出朵乾巴巴的花來,聲音有些不大樂意,“喝酒輸了,弟兄幾個叫我想法子把這花別到你頭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