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兇巴巴的小貓似的,豎著尾巴朝他吼道:“你懂什麼!你根本賠不起!”
段千刀面色一青。
想他段大少從前也是縱橫不破關的人,連霍大將軍霍天正見了他,都要給上幾分臉面。他又是年紀輕輕便家財萬貫,要什麼樣的珍寶沒有?這霍家妹妹,竟然說他賠不起!
段千刀怒從心底起,冷笑道:“霍家妹妹,你這話爺我就不大愛聽了。我段家要什麼有什麼,還沒有什麼東西是千兩黃金買不起的!你說,你要爺怎麼賠?”
霍淑君聽了,哭的更兇了。
她只道這鐲子是顧鏡誇過的,獨一無二,段千刀便是一擲千金,也絕對買不來一模一樣的。她傷心了好一會兒,眼珠一轉,忽然有了個主意。
“段大少,”她咳了咳,清了清嗓子,道,“既然你說你無所不能,又要賠我東西。不如……便趁機帶我出宮吧!”
段千刀得意一笑,一展手中扇子,風流笑道:“這有何難?區區出一趟宮,根本攔不到本少爺。”
時間便這樣流淌過去了。
到了傍晚時,紅香來敲霍淑君的門,左請右請,卻始終沒能請出霍大小姐來。紅香暗覺事情不對,立刻推門而入,只見房內空空蕩蕩,只餘霍淑君留下的字條一張——
大意便是,她去闖蕩江湖了,勿念。
紅香驚叫一聲,險些厥了過去。
入夜。
京城的淮南王府後,有一片低矮的老宅,均是些老舊的居所。平日裡,總是大門靜合,不見人影進出,猶如荒廢的鬼屋似的,可偏偏門鎖光亮齊整,不見落灰,顯然是有人照料的。
今夜,這片老宅異樣地點亮了微弱燈火,房中坐著幾個或年長、或年輕的男子,有布衣長袍,也有一身武裝的,長相氣質各不同,唯一相同的,便是面上雀躍之色。
此幾人乃是淮南王李素舊部,今夜應約在此處碰頭。簡陋桌上支了燭火,幽幽火光,映照的周圍一圈人面色惶惶如鬼。
“多年勸說,王爺終願答應起事,一成我輩夙願,也不枉費你我一番苦心。”說話人名喚傅文斌,是個身形巍巍的白髮老者,乃是李素從前做太子時的太保。
“今夜你我便連夜懇請王爺起事,奪回這江山!”令有一中年男子,趁此激昂、大飛唾沫,乃是李素昔日的東宮幕臣,洪進。
“只是那葉家遲遲不肯回信,也不知今次他們又將站在哪一方……”另一名男子憂慮道。
“那葉家慣是會見風使舵。”傅太保撫一把鬍鬚,冷笑道,“恐怕只是在隔岸觀火,等著王爺起事。若王爺事成,他們便出來攀親沾故;若事敗,則明哲保身,撇清干係。”
就在此時,門外頭響起了急促的邦邦更子聲。這更子敲的急切,與時辰也不對應,卻是外頭給的暗號,意思是有外人來了。幾位臣子一聽,立即變了顏色,匆匆起身,各自奔逃。
“不妙!恐怕是那李延棠想快刀斬亂麻,提前動手!也不知是何人走漏了訊息!”洪進噴著唾沫,大怒道,“諸位還是快些走吧,免得叫人捉到了把柄!”
洪進說罷,便想翻牆逃走。他本就是武將,縱身上牆輕而易舉。他蹲在夜色之中,睜眼一張望,卻見得團團士兵已將老宅的正門口圍住,火把的火光刺目無比,幾要撕裂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