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體如不聽使喚似的,竟自個兒轉了過去,還用手攥住了陛下的領口,將陛下狠狠地拎到了面前。只見江月心挑了眉,有些兇巴巴道:“阿延,你偷偷摸摸地對本郎將做什麼呢?!”
這副氣勢十足的模樣,活像是為了找回方才臉紅丟掉的場面。為了掩去她愈發緋紅的面色,她露出怒且譏的容顏來,大聲道:“要親本郎將,就大大方方地來,我不帶怕的!你可是本郎將的心肝小寶貝!貼心小棉襖!”
說罷,她將男子的身軀往前一拖,抬頭吻了李延棠的嘴唇。
男子微愕的清俊容顏,倒映於她的眸中。
作者有話要說:心心發動了攻擊:土味情話。
清涼宮(三)
小郎將的吻, 可算不得高明,滿滿都是青澀和拙劣。可她偏偏能擺出一副“老子經驗十足”的架勢來,渾似個調戲花姑娘的風流公子似的,輕佻地在陛下嘴上親了一口。
大概,也許,現在的江月心已徹底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權。為了挽回臉面,她什麼都能做。
譬如,她鬆開了李延棠的衣領,勾一下男子下巴的輪廓, 竟還輕浮地吹了聲口哨,挑眉問道:“小心肝,怎麼樣~”
這話說的, 可真真是市井裡的登徒子了。
若非她的雙頰紅成了初成的蘋果,這句話定然會更有說服力。但她這副強做風流鎮定、實則羞煞無比的神態, 實在是叫李延棠好笑。
李延棠用指尖擦了下嘴角,微揚笑唇, 道 :“味道甚好。”一雙微彎眸子裡,滿是笑吟吟的溫柔之意,如那山花齊齊綻了的春日似的。
一句話,便足以打破江月心全部的鎮定。她踉蹌著後退了一步,急急搭住身後的椅子, 深呼吸一口,又結結巴巴道:“你、你喜歡就好!姐姐就知道你喜歡!”
李延棠的笑意愈發溫和了。他緩緩前踏一步,可江月心又後退了一步。李延棠微頓腳步, 繼續向前,江月心則繼續後退;如此四五步後,兩人始終保持著相同距離,江月心已退到了一道博古架前,手裡正抓著個翡翠匣子漲膽氣。
李延棠慢悠悠道:“小心,這口匣子乃是番邦僅供,上綴三十六顆明珠,顆顆皆是絕世珍品;另點了翡翠綠玉,鑲有金線銀絲,價值連城。若是摔了,朕會心疼。”
江月心倒抽一口冷氣,連忙鬆開了匣子。
“怎麼?”李延棠將目光從匣子移到了她的面龐上,問道,“小郎將這副模樣……莫非,是怕朕?”
江月心怒道:“本郎將怎麼可能會怕你!”
喜歡還來不及呢!
會退開,當然是因為害羞……
不,她一點都不害羞!
“笑話。”江月心又挑起眉頭,恍若在戰場上似的,面帶譏誚冷意,對李延棠重複道,“本郎將連大燕鐵騎都不怕,又怎會怕阿延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我只不過是怕靠的太近,就忍不住對你動手動腳。屆時你衝出去梨花帶雨地哭,說本郎將輕薄於你,那豈不是殺頭大罪?”
她已近乎在胡言亂語了。
李延棠越聽,越覺得心底好笑。
敢說當今天子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也只有與自己青梅竹馬的小郎將有這般膽識了。還說什麼“殺頭大罪”,他又豈會捨得?
他真是喜歡極了小郎將這樣的性子,直白單純。在她眼裡,他不是需要敬畏的天子,而是一個可以享受平凡之樂的普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