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見著江月心來了,霍淑君眉眼一轉,興致勃勃地問道,“顧鏡呢?他不是你的副將?怎麼又不跟你一起來?”
江月心:……
她就知道。
每回她一來教霍小姐習武,霍小姐張口鏡哥哥、閉口顧將軍,恨不得江月心直接人間蒸發,只留下她和顧鏡二人世界。可顧鏡也忙,不能回回都來,霍小姐已是好久沒見到她的鏡哥哥了。
“阿鏡今天有事兒,帶那王延王先生去轉了。”江月心答。
“誰準你喊他阿鏡了?”霍淑君瞪她一眼,惱道,“顧鏡跟著你,不代表他就是你的人了。不準喊他阿鏡,聽見沒有?”
江月心:……
“顧偏將今日不能前來。”江月心無力地改口道,“卑職奉霍大將軍之命,前來教您劍術。”
霍淑君從鞦韆上起來,手裡盤著一縷烏油油的頭髮絲,一副不高興的模樣:“顧鏡不在,本小姐不高興學。你回去吧,改日再來。”
江月心:……
她也想掉頭就走,可霍將軍的命令,誰敢違背?
好在江月心已經見慣了這副場面,自有一套對付方法。她就權當自己在給風兒授課,拔|出劍,也不管霍大小姐肯不肯聽,自言自語地說起劍招來。
但凡有霍家的丫鬟路過,便會感嘆一句:“江小郎將可真是盡責呀!”
小半個時辰後,卻聽得外頭的鸚鵡忽然“王公子”、“王公子”地喊了起來,江月心瞄一眼在鞦韆上昏昏欲睡的霍淑君,探出頭去張望一眼,卻見得顧鏡冷著張臉大步踏入霍府,身旁沒有王延。
“霍將軍可在?”顧鏡冷聲問僕從,“王先生惹了麻煩了,被誆騙進了城東邊的賭坊。”
江月心聞言,立刻放下了劍。
這確實是個大麻煩。
不破關附近,有些威風了百來年的地方豪族,皆是家大業大、朱門富貴。大燕國與天恭國打了幾十年的仗,不但沒能令這些家族消弭,反而令他們摸著了軍戈兵馬的營生之道,藉著戰事發起了橫財。
這群人有錢不說,還狡詐油滑。縱使霍天正有鐵血手腕、數十萬大軍,也難以將其拔除乾淨。折騰了十來年後,霍天正都沒能將這些地方豪紳給掃清了,他便懶得再動手,乾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任自流——
地方豪紳給霍天正方便,霍天正便退讓一步,准許他們開賭坊妓院,在不破關混得風生水起。關城的本地人知道這些賭坊是如何吃人不吐骨頭,不會踏足一步;唯有那些走商行販、異族流客,不懂關城裡的事兒,才會被誆騙進去。
王延操著京城口音,看起來羸弱文秀,那便是賭坊最愛誆的人。
這些賭坊,滿院子皆是潑皮無賴,霍天正最不愛沾這些事兒,因此霍將軍的話在賭坊裡也不管用。王延進了那賭坊,可真是大肥羊進了狼圈,誰也救不了。
江月心見顧鏡行色匆匆,立刻歸劍入鞘,朝外步去:“你說王先生去賭坊了?我去救他!”
顧鏡愣了下,道:“傻子,你可別亂來!”剛想攔江月心,顧鏡便聽得身後一句脆生生的“鏡哥哥”,身子便僵住了。繼而,霍淑君扯住了衣袖,死活不讓他走。
“鏡哥哥,你教我習武呀!”
轉眼間,江月心已踏出了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