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柱間對自己的部下說:“我們的任務只是保護大名,並不負責追緝兇手。這個小姑娘,就交給我來處理吧。”
“柱間大人——”
部下們不滿的呼聲,沒有讓千手柱間迴轉心意。他一向是個寬厚仁慈的人,對非正常的死亡最為痛惜不過。委託人大名這樣輕賤生命的行為,讓他極為不齒。他自認不是妒惡如仇的激進派,但最基本的黑白認知還是有的。
這個少女記憶混亂,神志不清,對忍術毫無掌控的能力,一緊張便一陣胡來。很有可能她是在被虐待的時候受到過多的刺激,因此暴走失手殺死了大名。
擺在千手柱間面前的,是兩條選擇。
將她交給大名的人,任由他們處罰。或者,當做什麼也不知道,將這件事掩蓋過去。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第一個,但千手柱間卻選擇了第二個。
也許,只是因為不小心多看了一眼她手上被扎出的血痕,那些刺目的痕跡便揮之不去了,讓他做出了這樣的抉擇。
至於大名那裡——交還委託金便算完事。畢竟,忍者們雖然看似聽從於政權,卻擁有不容小視的力量。因為任務的失敗而惹怒千手一族,並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柱間讓同行的女忍者收拾了她的傷口,再給她找一件衣服。過了小半天,這個引發騷亂的少女才重新回到柱間的眼前。
她的手上臉上綁了不少繃帶,走路搖搖晃晃的。不知道是哪位好心人捐獻的男式羽織披在她的肩膀上,看起來空落落極不合身。
“你的家在哪裡?”
“不記得了。”
“父母的名字呢?”
“不記得了。”
“大概是什麼時候被帶來這裡,路上的風景呢?記得標誌性的東西嗎?”
“不記得了。”
柱間露出無奈的神色,哈哈乾笑了幾聲,說:“那你還記得什麼?”
“我叫泉。”
“泉……噢,泉啊。”
柱間瞬間想起了宇智波斑的弟弟。
那位宇智波的族人也有一個類似的名字,只不過末尾的發音不同。
作為殺死委託人的嫌犯,這個沒有去處的女孩不適合被帶回族中,只能在族地外的某處安置下來。當她的傷口漸漸復原,臉上的繃帶也拆解開後,柱間才後知後覺地感到幸運。
——那個時候,在千手一族眾人的面前,她用繃帶裹著臉、使別人無法看見她的容貌,對於她來說,對於千手一族的人來說,這都是一件幸運的事。
她的容貌太過耀眼,一定會讓人無心任務吧。
002
和佐藤泉曾經生活過的時代相比,這個世界顯得極端的複雜危險。戰爭、忍者、家族,這些好像只會在傳奇話本里出現的詞彙,全部進入了佐藤泉的認知之中。
在這個世界裡,她並沒有悠閒生活、遊樂人間的資本。除了美麗的面孔與不知該如何使用的力量,她別無所有。既無家族歸依,也無錢財傍身。
現在的她想要在這個亂世裡活下去,最好的選擇便是拽緊千手一族這棵大樹。
所幸,千手柱間是個極為仁厚的人。他沒有將失手殺死大名的佐藤泉交出去,反而給了她安置之所,讓她暫時地居住下來。
房屋很簡陋,僅僅只能提供遮風避雨的作用。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驟然從生活嬌貴的千金變成了在戰國時代裡流離失所的普通人,佐藤泉花了很久才適應身份的變化。
在佐藤泉來到這個世界之前,這具身體被虐待得不輕。但是她卻意外地擁有很強悍的癒合能力,無論多麼可怕的傷口,都無法在光滑的肌膚表面留下痕跡,最後都會癒合得完好如初,讓可怖的傷疤不見蹤影。
短短半個月後,泉已經可以揭掉臉上的繃帶了。
柱間來看望她的時候,她終於可以用自己的面孔直面這位千手一族的首領。
柱間雖然是一族的首領,但卻是個會將心底想法表現在臉上的直性子。因此,在看到佐藤泉的面貌時,他毫不吝嗇地給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
“噢……”他摸摸自己黑色的腦袋,訕訕說:“我算是理解為什麼那位大名那麼愛重你了。”
他說完這句話,想到大名和泉之間的事情,頓時覺得自己失言,連忙補救說:“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這件事的。”
他沒有穿著執行任務的盔甲裝束,只穿著淺蔥色的齊腰羽織和豆色的甚平,很是簡單隨意。只不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