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很溫暖,卻沒能融化她猶如冰封一般的態度。
“……把你的眼睛挖出來給我,你願意嗎?”她說:“好聽的話誰都會說啊,扉間。”
她似乎在開玩笑,而說出的話語卻不近人情。其實她根本沒想得到扉間的回覆,也只不過是裝模作樣地詢問罷了。讓千手的二首領把眼睛給她,無異於天方夜譚。
“好。”
他的回答卻讓她有些怔住了。
扉間說:“雖然沒有眼睛處理政務會不方便,但是我的感知能力比起你更甚一籌,對我來說,並沒有大礙。”
扉間的語氣很嚴肅,就和他平常處理政務時的態度一樣。
“我開玩笑的。”她沉默了半晌,說道:“不是寫輪眼的眼睛,我才不要。”
扉間沒有再說話,卻將一直掩著她雙眼的手移開,按到了她的手背之上。她原本側躺在地上,將手橫在胸前,現在她的手卻被那個一直半跪在身後的人握住了,這微妙的一觸讓她有些莫名的戰慄。
“你說謊了吧……”他握緊了她的手:“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朋友,你也不會要我的眼睛。你在試探什麼?……”
“你夢遊吧?”她忍不住翻了個身,曲起膝蓋朝他頂去,差點把扉間的脖子拗斷。
“嘶……”扉間摸了摸脖頸處被踢到的地方,皺著眉說:“你下手還是那麼重。”
一清的一腳並沒有讓他鬆開手,他反而更近迫近她的身體,將她置於自己的壓迫之下。他扣住她的手,彎曲著將她握成拳的手壓在她的耳邊。
“不要再逼迫我了。”她的話音有著輕微的顫抖:“我看不見的。”
她仰躺著,他可以毫無阻礙地看見她的眼睛,黑色的、空茫的,沒有目標的,什麼都看不見的眼睛。
“不用看。”他抵住了她的額頭,說:“把眼睛閉上吧。”
她不做聲,緩緩合上了雙眸。眼睫有些不安地抖動著,然後她捏緊了自己的手,尖銳的指甲刺破了自己的掌心。黑色的長髮披散在地上,因為她難以抑制的顫抖而變得凌亂。
橘色的暖光穿過庭院,晚間的風揚起庭院的綠葉。天色漸沉,隱匿的星光悄然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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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一清懷孕了。
多虧她懷孕,刑訊部門得以從白色恐怖之中解放出來。每一位隨時隨地會被毆打的工作人員,都發自內心地洋溢著喜悅,就差親自上門感謝勤懇的扉間大人造福全部門了。
雖然刑訊部門的大家都很開心,可是一清大人的學生一點都不開心。
尤其是和也,痛苦到可以當街淚奔,因為最近老師給他制定的滿分標準變成了在門口朝扉間投擲苦無並且命中一百次。
——別說一百次了,一次都沒有過。
因為一清大人懷孕了,所以扉間最近的髮型又變成了板刷,雖然懷孕和髮型這件事情本來沒有聯絡,但是一清大人脾氣暴躁的時候,就總得有人遭殃。如果他不挺身而出,恐怕和也就會成為新一代光頭代言人。
孩子的名字早就擬好了,一清出門轉了一圈,回來就隨口說“就叫木葉吧,和村子同名,完美。”
她這種突如其來、現拿現用並且極懶無比的取名方式,震驚了正窩在房間裡翻書籍查閱各種典故取名的千手倆兄弟。
“我不太相信你們家的取名水準。”一清說:“你們四兄弟,分別叫做柱間,扉間,瓦間,板間,我有點擔心下一代會變成水泥間,木間,房間什麼的。太土了。”
“……雖然我父親取的名字也不太好。”她開始掰著手指頭數:“我父親叫一龍,我大哥叫一江,我二哥叫一敏,我是最小的,叫做一清。”
柱間哈哈哈笑了一會兒,扉間則沉默無言,內心忍不住開始吐槽。
——彼此彼此而已!都是這樣子的取名水準,誰能鄙視誰啊!
至於木葉的姓氏,一清要求姓宇智波,而扉間則要求姓千手,扉間被一清追著打了三天,扉間的頭髮快被削光了,都沒有爭出勝負,最後還是柱間調停,說看孩子的頭髮顏色決定。
——頭髮是銀色就姓千手,頭髮是黑色就姓宇智波。
這個決策,導致一清最關心的問題就是孩子的髮色。
她懷胎十月,在木葉八年順產生下了這個叫做木葉的男孩。生產完後的第一件事,既不是感嘆成為母親的欣喜,也不是流淚訴說痛苦,而是緊緊抓著身邊的人,詢問頭髮的顏色。
印女看了一眼正在襁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