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謝幕來的太突然,以至於她沒有時間去祭奠那段自己萌芽過遲的愛戀,心中如同被削去了一塊,再沒有任何思考。偏偏在腦海一片空白的時候,她還能準確地回憶起當初他用那雙手揉著她的發頂時,面上帶著的故作高傲的、不屬於少年人的神色。
他的確是失言了,答應她的請求一個都沒有做到,甚至都沒有給予最後的仁慈讓她說出那一句不願輕易出口的“我愛你”,他真是一個殘酷的人啊。
她將自己的手收了回來,眼睫微微翕動。一直警惕而安靜地關注著她的扉間悄悄將手放下了自己的苦無,咬著牙說道:“一清,大哥他……只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她睜開了眼睛,朝著天空微微抬起了頭,表情很漠然,像是驟然被人抽去了靈魂。
“……”扉間看著她冷漠而安靜的樣子,心中卻反而有著一絲不安。他握住了自己的苦無,無聲地擋在了柱間的身前,做出了防衛的姿態。雨水將他的銀色髮絲粘在了額際,因為雨水而微合的眼簾半遮去他暗紅色的瞳孔。
“扉間,我有話和你說。”她站起身,離開了宇智波斑的軀體,朝他們兩人走來,表情是一貫的驕傲而冷漠,與尋常的她似乎沒有不同。
“……你說吧。”扉間又朝前走了一步,徹底站在了因為虛弱而半跪在地上喘氣休息的柱間身前,他憑藉身高俯視著一清的面容,看到她原本冷漠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間崩潰,露出一絲茫然與無措來。
“你……”他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些什麼,卻無端想要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龐。
他從未見過這樣子的她。
“我想說,關於我們的婚事。”她在他面前安靜地低下了頭,垂下的黑髮掩去了她的表情,扉間可以聽到她有些顫抖的聲音。
原來是婚事。
扉間想,在斑死後,她一定會回絕這門婚事。無論如何,柱間和他都殺死了斑和泉奈,這對於她來說有點過於殘酷。
他朝著她伸出手,想要去撫摸她冰冷而蒼白的面頰,喉間微動,原本想要出口的話語卻在她抬頭時剎然止住。
“——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深藏於心中的話語卻再沒有了出口的機會。
她的眸中,猩紅色的三枚勾玉徐徐轉動,如同暗夜之中驟然躍起的血色,妖豔卻危險。蒼白的面頰,墨色之中的猩紅,墜落的雨水擦過的肌膚,黑色的溼漉漉的長髮,僵硬在臉上的脆弱的表情,嘴角卻詭異的有著微笑。
扉間朝她的面頰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之中,他已然不能動彈,就算喉中再吞吐數遍,也無法說出那一句早就想要出口因而在深夜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語。
——三勾玉的寫輪眼,因為憎恨而強大的瞳力,屬於宇智波的力量。
她原本蹙著的眉頭漸平,詭異的笑意也消失不見,她又變回了那個冷漠的她。她抬著頭,用三勾玉的寫輪眼看著因為幻術束縛而不能動彈的扉間,語氣之中有著奇異的調笑之意:“看扉間先生的表情,是在可憐我嗎?”
“我可不需要你的憐憫啊。”她說:“我從來都只有我自己罷了。”
一片葉片被冷風吹拂,朝她的面孔飄揚而來。她握住那枚葉片,放在手心,翻轉一面後,隨即將它捏碎。
?
☆、39你錯了
?扉間無法收回自己僵在半空中的手,只能看著她奇怪地自言自語著。直到他被她強大的幻術束縛住,他才明白方才她展露的從未有過的脆弱與忽然提起的婚事,都是為了讓他放下警戒,從而陷入幻術的控制。
正如她所言,她很強,所以從不奢望別人的憐憫。若她露出脆弱表現,必然是想要引人上鉤從而敗於她手。
“婚事沒有什麼好說的。看著這傢伙你就知道了。”她將手中捏為齏粉的葉片鬆開,指了指躺在一邊的宇智波斑的屍身,然後轉身朝柱間走去:“不過,千手柱間,我也想和你說一些事情。”
柱間因為與斑鏖戰而陷入了虛弱狀態,此刻的他左手不能動彈,只能勉強維持自己立於水面。他看著那個朝著自己緩緩走來的女忍者,看到她額頭上佩戴的木葉護額,神思有一瞬間的恍惚。
曾經,他們幾個一起建立了木葉忍村,可是如今卻要在這個終結戰爭的地方互相廝殺直到迎來另外一個終結。他們在這裡開始了一場夢,如今似乎又要在這裡結束這一場夢。
——不,他的夢還沒有結束。
宇智波一清站在水面上,與他隔了不遠的距離,腳邊泛起了一圈圈的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