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提前撤退而告終。
斑一直半揹著泉奈,然後又一次拒絕了柱間的議和。
“哥哥不要被他們騙了。”
斑唯一的弟弟就算身負重傷,仍然咬著牙堅持說話。只有在戰場上,他的溫和才會全部不見,只剩下對待敵人的憤怒。
一清的眼裡有血的顏色,因為距離遠而視線模糊,感知不到泉奈到底受了怎樣的傷。但是她知道扉間的飛雷神斬所造成的傷口絕非小傷。一清隔著衣服摸到了腹部巨大的、蜿蜒的疤痕。她早知道飛雷神的厲害,可是她沒想過泉奈會被扉間打傷。
泉奈傷的很重,幾天後就離開了他們。這個和她一起長大的,清俊溫和的年輕人,猶如猝不及防被中斷的舞臺劇,慘淡抱憾,落幕謝場,從所有人的生命裡淡然消逝。就算再不捨,也只能奉上一束白花然後眼睜睜看著他的棺木合上。她記得他的笑、他的溫和、他嘲笑她的髮型、她嘲笑他的身高,然而回憶如同一把鈍刀,一點點撕扯著她早已粗糙的內心。
泉奈落葬之日,他的雙眼蒙著白布,身穿白色素服,兩手交疊於身前,面孔一如當初的溫和年輕。這黑白兩隔的最後一面,無聲而沉默,斑和一清都不曾說話。斑沉默著像是驟然失聲,全然沒有任何感情的流露。而一清則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終所有的話語只化為一聲嘆息。
風吹著一清額前的髮絲,她聽到身邊驟然發出的哭聲。惠梨在父兄全部戰死後,許久不曾這樣哭的鼻涕滿天飛了。她像是個小孩一樣蹲在一清身邊,鼻涕眼淚把袖口全部蹭溼了。
一清大概可以感覺到她的想法,失去家人以後重新擁有了新的夥伴,戰爭卻又一次從她手裡剝奪了這些溫暖。
“千手一族,我絕不原諒!”
惠梨重複了一次當年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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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泉奈呢?”
一清感覺很不可思議,扉間竟然還會問起那個已經謝幕離開的人的名字。
在戰場上沒有人會去記得死去之人的名字,因為……死人太多了記不住。
“我的弟弟因為受傷過重而死。”宇智波斑回答了他的問題。
扉間和柱間似乎並沒有因為泉奈的死而感到一絲放鬆,反而面上都是凝重的神色。
戰爭終於奪走了宇智波斑所有的家人。
一清覺得斑變了,在刀刃相擊的聲音之中,他似乎要將所有的恨意傾瀉而出。他變得沒有後顧,熱愛隻身殺入,什麼策略與行動全然不放在心裡。他就像是一直被框束的人忽然失去了繩索的束縛,變得橫衝直撞起來。
一清忍不住揮刀指向了扉間,這個一直從小打到大的宿敵銀毛,傷了她還殺了泉奈,是時候教教他什麼叫做叉燒千手兄弟了。
——即使不用萬花筒,她也不會失敗,她一直如此相信。
當扉間驟然出現在她的面前,手中的苦無即將扎進她的身體之際,這個幻想還是被打破了。不過,扉間和一清交手的時間太久,兩個人都知道會被打散的不過是個紙做的分|身罷了。扉間知道,不用須佐時她慣常用分|身打前陣,自己則在背後放冷箭。哪怕眼前即將擊破分|身,也不能放任背後朝向未知的敵人。
一清在不遠處掩藏的本體露出一個冷笑,而扉間則已在計劃引出本體後下一步的動作。
變故卻在一瞬間陡然發生。
“一清,不可以!”
惠梨的叫喊有些破音,她向前一撲,準確地站到了一清即將消失的紙分|身之前,大義凜然地閉著眼咬著牙,明明害怕地腳都在抖卻不肯挪動腳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