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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了她的桎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說道:“雨月,我要走了,去參加戰爭。”

“不要走。”雨月抓著他的衣袖,說:“你要是走的話,我就宰了你。”

對方沒有理會她軟弱的威脅,轉過身披上了鎧甲,在額頭上綁上了繪有家紋的白色布條,朝盡是黑暗的地方走去。走動時盔甲發出摩擦的聲音,刀劍撞擊著盔甲有著細微的叮噹聲響。黑色的長髮垂落下,掩去了盔甲上雙頭矛的族徽。

“喂,不要走。”雨月追了上去,伸出雙手死死挽住他的手臂,說:“你要是死在戰場上的話,還不如現在就在這裡讓我殺了你。”

“那麼,”柱間轉過了身,低頭看著挽著手臂的她:“就在這裡殺了我吧。”

雨月鬆開了挽著他的手臂,顫抖著舉起了手,踮起腳尖用食指對著他的額頭,說道:“我真的會殺了你的。”

對方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柱間的額頭上瞬間綻開了血色的花朵,他的面孔卻在這一剎那扭曲變化。年輕美麗的女人,披散著烏黑卻凌亂的長髮,面帶驚恐之色地向後仰躺而去,鮮紅色的血珠自額上的一點淌下,沿著鼻樑彎曲流淌至面頰。顏色鮮豔的華美服飾在地上層層綻開,層疊的金紅色衣襬如同無聲開放的嬌豔花朵。

她囁嚅著嘴角,虛弱地喊出了最後一個名字:“雨月!”

明明是虛弱無比的、垂死掙扎的聲音,在她的耳中卻無端顯得猙獰而漫長。彷彿有人自黑暗之中伸出了邀約的手,要將她拉著跌入那充斥著沉默與死寂的深淵。

這淒厲的喊叫,讓她瞬間驚醒。

甫一睜開眼,她就聽到了雨滴敲打在屋瓦上的聲響。雨勢不大,屋瓦上的聲音很清脆。潮溼的水氣在四周彌散開,探出袖口微張的五指可以感受到無處不在的水意。

她坐了起來,將手搭在被鋪上,怔怔地透過睡前忘記合上的移門看著庭院之中的落雨。細密的雨水正斜斜地敲打著石塊、小徑、池塘與綠樹,偶爾被歪斜的風吹著轉換了方向。她翻過自己的右手,捲起了袖口,露出那一排歪七扭八的傷痕來。

——好疼。

——好像有人一遍遍地在撕扯開那些傷口,反覆地提醒著她過去的回憶。

她站了起來,赤著腳穿過空蕩的房間,因為寒冷和水意而哆嗦了一下。她看了一下天色,意識到這是一個提前醒來的清晨,負責做家務的惠子姑娘還沒有來。一旁的地面上壓著昨天沒有畫完的畫,受了潮的畫紙被穿過房間而來的風吹的一角翻飛。

她收好那些因為受潮而變軟的畫紙,向門口走去,坐在了那個熟悉的位置。沒有穿鞋襪的腳盤在走廊上,因為接觸到冰涼的木質地板而感到微微發冷。她的視線緊緊盯著門口那條唯一的路,唯恐一會兒那裡就搖搖晃晃出現一個滿臉血的人。

像夢中那樣,額頭上淌下血珠的柱間。

她等了許久,直到風吹送著雨水沾溼了她黑色的長髮,庭院裡都是安靜的,除了雨水敲打土地的聲音外,沒有其他響動。

就在她鬆了一口氣時,那裡忽而出現了一個人影。那人穿著紅色的盔甲和黑色的衣襟,黑屋凌亂地貼在面孔和衣襟上,面頰上有著深紅色的血跡,因為雨水的沖刷而顯得不甚清晰,但是那條繪有雙頭矛族徽的綁額,卻早已因為被血繼浸透而無法褪去那深紅的顏色。他揮著手,大喊道:“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