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面對一個忽然跳出來大喊“我要嫁給你”的女人,都會有奇怪的反應吧,絕對不會有人第一時間就答應的。
羽衣杏子就是這樣一個勇敢的女人。
按照年齡,她比族長還要大了一歲。杏子姐姐在族長回家的路上十分勇猛地攔住了他,大聲地說了一句可以讓全村人都聽到的“我要嫁給你”,嚇得羽衣漱立刻逃回了家並且稱病三天。
送走杏子後,羽衣晴合上了自家的門,轉過了身,看到羽衣漱從房間裡探出了一個頭,一手按著額頭上裝病用的冰袋,神色深沉地問道:“走了嗎?”
“……走了。”羽衣晴點了點頭,說道:“但是哥哥這樣子做太過分了。”
“她才過分啊!”羽衣漱一把將冰袋扔在了地上,憤怒地說:“竟然威脅我!她還想不想在族裡混了!”
他剛說完狠話,他們家的門又被人扣響。那沉重的敲門聲彷彿敲在了羽衣漱的心口,他驚恐地撿起了冰袋,說“就說我病死了”就關上了門縮回了自己的房間。
羽衣晴重新推開了門,卻發現門口並沒有站著去而復返的羽衣杏子,而是一個她很想見到的人。
“扉間先生!”她有些驚喜地喊道。
扉間看著她瞬間開始泛起微紅的臉頰和有著笑意的眉眼,說道:“……咳,聽說你哥哥生病了,我大哥讓我來看望一下。”
“啊,並沒有什麼事情。他挺好的。”羽衣晴點了點頭,實話實說:“讓柱間大人憂慮了。”
“那就好。”扉間說,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要出來走走嗎?”
羽衣晴怔然地看著他,許久,才想起來這應該是所謂的單獨相處的機會吧。
“……好。”她看著扉間轉過身軀,悄悄地用手整理了下自己的鬢髮。
而窩在房間內的羽衣漱原本一直處於對杏子的驚恐之中,卻並沒有聽見那個女人熟悉的猖狂的笑聲,反而聽到了隱隱約約的“扉間先生”,心中頓時冒出了一個不妙的想法。他立刻跳了起來推開門,正好看到羽衣晴跟在扉間的身後朝外走去,側顏上一個柔和笑意,溫婉可人卻足以讓羽衣漱瞬間忘記他在裝病這件事。
“等等——”他趕緊跑出了自己的家門,還沒來得及喊住那兩個離去的人,就被屋簷上一個倒掛下來的人影嚇了一跳。
羽衣杏子垂在屋簷上,有些幽怨地說:“果然是在裝病啊。”
“你你你不要攔我,出大事了!”
“能出什麼大事……,先給我打一頓再說!”
“走開!水遁·水龍彈!”
“你的意思是要打架咯!誰怕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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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扉間先生,如果有一個女孩子忽然和你說‘我要嫁給你’,你會不會被嚇一跳?”羽衣晴站在一棵樹的樹蔭之中,抬頭望著扉間。
秋日初臨,午後的陽光不再那麼毒辣。樹蔭下有著難得的涼爽,一片片濃綠的樹葉擋去了太陽的溫度。
“……應該不會。”扉間說。
——畢竟比這嚇人的事情多了去了。
“哥哥最近就為這件事情煩惱,所以才沒有去工作……說起來很不好意思呢。”羽衣晴替羽衣漱感到赧然。
竟然被一個姑娘嚇到稱病在家,杏子看起來有那麼可怕嗎?她總覺得杏子是個很豪爽、很好相處的女孩。
“……原來如此啊。”扉間和羽衣漱交手多年,一直知道他有著冒失衝動的個性,而且頭腦還挺簡單。在面對這麼熱切的求婚時,恐怕會和對方打起來也說不定。
也許還是要看對方是誰吧。
他看了一眼羽衣晴,想象著她如果大著膽子告白的模樣,一定相當的青澀卻誘人吧。
他在半斜的山坡上坐了下來,茂盛的綠草將地面鋪襯地相當柔軟,草葉的香氣飄過他的鼻端。日光的溫和讓他忍不住雙手交疊在腦後,向後仰躺。愜意的陽光讓他感覺到渾身舒適,一瞬間似乎回到了幼年的時候,他和幾個兄弟在停戰的時候,難得的可以在森林之中好好休息,呼吸充滿了雨後土地味道的空氣。
羽衣晴沒有說話,而他則逐漸合上了眼睛,平穩地呼吸著,似乎已經陷入了淺淺的睡眠。風吹動羽衣晴的衣襬,在草葉上摩挲時發出了輕微的沙沙之聲。羽衣晴看著他熟悉又嚴肅的,英俊而讓她目眩神迷的面孔,安靜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她大著膽子用指尖輕輕撫過他有些散亂的銀髮,而他似乎全然未察覺。她止不住自己驟然加速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