託舉著英志郎的白沢希跳到了吊塔的頂端。只是這輕輕的一躍,竟然讓那沉重的吊塔往著身側一歪,發出轟隆的響聲倒了下去。
伴隨著吊塔摔落時揚起的巨大煙塵,源右衛門露出了目瞪口呆的神情。
“白沢希的能力是‘破壞’,簡單地說,就是不用大腦的怪力。”我攤開手:“所以我才會選擇這裡戰鬥。要是在靠近市區的地方,過不了多久就會引來警察了。”
源右衛門盯著那被踹到的吊塔和威風凜凜的白沢希,不禁吞嚥了一口口水:“我會被她打進地裡的吧?”
“沒事,我在魔法學院就讀的時候,經常被她打進地裡。”我安慰道:“也不過就是鼻樑骨粉碎、肋骨斷裂、被鑲在地裡供別人踩踏而已,沒什麼的。”
“?!”源右衛門更驚恐了。
白沢希提著裙襬,輕飄飄地落在地上:“咦,小愛莉絲的契約者不用穿裙子呢,這可是古往今來的頭一位呀。”
說著,她就一拳錘向腳下的地面。
一道巨大的裂口從那裡被開啟,伴隨著轟轟的響聲一路朝源右衛門爬去。
我本以為源右衛門會驚慌無比、手足無措,畢竟他只是一位高中生。然而,現在的他卻毫不猶豫地躲開了那道深溝,提劍攻向了白沢希。
這樣的戰鬥,就好像是他的本能一樣,甚至都不需要我的指揮和幫助。那令人眼花繚亂的劍鋒,根本不是一個“只在動畫裡看過劍術”的人可以使用出來的。如果我相信靈魂轉世的說法,那我就可以說他的前世必然是一位大劍豪。
或者說,他被某一位厲害的大劍豪附身了也說不定。
因為,現在的他所擁有的認真的、銳利的眼神,和平常的那個死宅的眼神完全不符。
在他的攻擊下,白沢希的閃躲顯得有些遲鈍。但是,魔法的使用彌補了這種不足。小型的法陣足以成為抵擋劍刃的盾牌,而她的拳頭則可以趁亂擊打源右衛門的脆弱之處。
當然,源被打的時候是感覺不到疼痛的,痛得是我。
我的身體經過魔法的重組,遠比源右衛門結實,足以抵抗白沢希的重拳。
我站在一堆鋼筋旁,時不時捂著肚子、摸著手腕發出呼痛聲,齜牙咧嘴的,彷彿有個隱形人在空氣中毆打我。平瀨英志郎看得眉頭直跳,忍不住母性爆發,關切地問:“你沒事吧?肚子不舒服嗎?要去廁所嗎?”
去廁所你妹啊!
正在交戰的源右衛門和白沢希分開了。
源回到我的身邊,憂心忡忡地在心中給我傳遞了一句話:“我覺得,我好像被我的劍操控了,我的手已經不屬於我自己了。明明只是想嚇一嚇她,但劍刃會自己朝心臟的方向刺去。”
我瞥著源右衛門手上的寬刃劍——這柄劍的劍身黑漆漆的,流動著暗沉的光澤,像是由漆夜的顏色凝鑄而成。
對面的白沢希竟然被源右衛門逼得氣喘吁吁、疲憊不已。
當然,這裡也有我的功勞——因為白沢希的攻擊都在我的身體上生效,所以源右衛門絲毫沒有受傷。她花了七分鐘才明白了這個事實,停止和源右衛門做無意義的纏鬥。
“這簡直是犯規!”白沢希氣得要命:“無論我怎麼打,源源都不會受傷啊!”
“源、源源……?!”源右衛門的嘴角一抽。
“我不打了!”白沢希跺一跺腳,說:“小愛莉絲比當初更難對付了!”
“天真,這場戰爭是你想停止就能停止的嗎?”我高冷地說。
我和白沢希互相瞪著,試圖用氣魄蓋過對方。
就在這時,我察覺到身旁廢棄的高樓頂端閃過了銀亮的一道光。隨著銳物破空的輕響,有一枚冰稜從樓頂飛速射出,筆直而準確地朝著源右衛門的胸口刺去。
不等我的提醒出口,那枚冰稜便沒入了他的後胸。
當然,受傷的也不會是他。
我察覺到我的胸口傳來細細的疼痛,隨即便是一股溫熱的東西從胸口的某處湧了出來。毫無徵兆地,我便茫然地躺倒在了地上。
“愛莉絲?!”源右衛門聽到我倒地的響聲,愣住了。
“小愛莉絲?”白沢希也發現了我的異常,想要上前檢視。
源右衛門放下劍,到我的身邊檢視。這一下,我是能真切感受到他的自責與絕望的。他牢牢記住了我的教導,比如“魔法使的魔力之源大多在心臟和頭部”。所以,現在的他才會流露出這種自我責罰的痛苦表情來。
“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