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藏之介合圍才能抱住。每逢春日,這棵異常老當益壯的櫻花樹便會開出一大片一大片的繁花來。在晃得人目眩神迷的花期快到盡頭後,地上便會鋪開一階一階滿滿當當的落櫻。
紗和老師是一個極為風雅的人,她雖然要求我清掃落葉,卻要我不要把那些落櫻也掃掉,以免損了春日的風韻。這對於我這樣年輕又沒有耐心的人說,簡直是一項挑戰。
當我掃到石階最下方的時候,迎面便聽到了一陣清脆的腳踏車鈴聲。那是兩個穿著黑色立領學生制服的男生,一個蹬著車,一個坐在後座上,兩個人正張揚無比地朝我駛來。
“喂——山階宮——又在掃地嗎——”
腳踏車的輪胎碾了過來,在我身旁戛然停下,剎車摩擦時發出刺耳的響聲。
男生探頭探腦地朝我擠過了身體,笑眯眯地說著惹人厭的話。
“怎麼總是在這裡掃地啊?明明有著大小姐一般的名字,卻一直要幹苦力活。”
“是啊是啊,名字怪就算了,平常也不跟男生說話,脾氣古怪可是會不受歡迎的——”
男生們的話嘰嘰喳喳的,我握緊了掃把,忍不住朝他們揚起了掃把杆,怒喊道:“再不從我面前消失,我就連你們一起打掃了!”
伴隨著極為誇張的笑容,那兩個男生騎著腳踏車遠去了。
他們是我在學校的同學,一個叫山內,一個叫宮裡,都是喜歡成天欺負女生的傢伙。
我又悉悉索索地用掃把在石板鋪成的殿前庭院裡掃了一會兒地,我便拖著掃把走到了手水舍前,用清水澆洗著五指。
被水波晃亂的水面上,倒映出我的身影來。
明明是青春正茂的年紀,卻偏要穿著古董沒有新意的衣服,學校的西裝制式校服倒算新潮,至少在玉兵這裡是近幾年才出現的東西。(東京的學生肯定很久以前就穿上了夾克和西裝之類制式的校服了吧)
但是一旦回到神社,就必須穿上巫女必須穿的白衣緋袴。紗和老師是個講究規矩和傳統的人,因此即使已經是現代了,她還是以嚴格要求對待巫女的穿著,譬如頭髮必須用檀紙紮起來,決不能隨隨便便用皮筋一捆了事。
她總是嚴肅又儀態大方地對我說“既然寫作‘神子’,那就當盡‘神子’的本分”。
這是一件很矛盾的事情,族人們既信奉著八百萬神明,又篤信彼世界的存在。也不知道兩邊的神明和魔法使要是知道了這件事,會不會氣的一道雷把這個家族劈散?
我拽了拽自己耳旁的一縷髮絲,轉向了主神殿。
放在平常,紗和老師必然會要求我在面神時穿上齊整的千早,但紗和老師不在,我便可以隨意自在一些。
“既然是我所信仰的神明啊,那就請保佑我以後賺很多很多的錢,每天都可以吃到喜歡的巧克力,沒人會干預我吃這種奢侈品的權利——”
我仔細盯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的神兆。
然後我閉上眼,繼續許願。
“還有——我受夠了學校裡庸俗的、整天覺得男人才最厲害的傻男人了。如果可以的話,也請賜我一個長得很帥、很高、懂得尊敬女性、會體貼照顧人的好男人吧。年輕正茂的女孩子就應該談戀愛而不是在神社裡掃地——”
我微微睜眼,發現依舊沒有任何神明賜福的徵……
轟!
就在我這樣想著的時候,某個方向傳來了奇怪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