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這個少年給她的影響已經如此深刻。
也許是曾經命運的暗示使然,也許是日久天長的習慣使然。
想到曾經所知道的,佐助離開的命運,櫻就不敢去想象。這個陪著她和鳴人一路走來,從同班同學變為一起出生入死並肩戰鬥的夥伴,最終逃不過的命運難道便是“離開”嗎?
白色的窗簾與被褥,窗臺上擺放的花盆,對面房頂上晾曬著的一排排衣物。從病房裡望出去的這些景物,櫻早已熟悉了。
可是佐助還是沒有醒過來。
想到那一天,宇智波鼬掐著他的脖頸將他扣在牆上的畫面,櫻就會握緊自己的手,哪怕指甲刺入了掌心之中,她也沒有察覺到那奇怪的疼痛。
比起那些一流忍者來說,她還是太弱小了。
因為弱小,所以無法保護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只能一次次地看著別人傷害他們。
因為弱小,也無法化解佐助心中的仇恨。
……如果一直記得仇恨,佐助不會快樂的。
至少中二病會如影隨形……想想就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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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的時候,佐助終於醒了。他醒的時候,坐在他身邊的正是櫻。
櫻正專注於手中的幻術類書籍,用筆標註著明天準備用共產主義精神和社會主義共奔小康精神來實踐運用的部分,佐助便緩緩睜開了眼睛。他茫然地注視了一會兒病房白色的天花板,轉過頭看到身邊那個捧著書本的少女。
“……櫻?”
他的聲音很嘶啞,和原來清澈的少年嗓音全然不同。櫻趕緊合上了自己的書本,為他倒了一杯水。
“你終於醒了,已經兩天了。”櫻說道。
櫻的話語,讓佐助又回憶起了他昏迷前的事情。那個擁有寫輪眼的男人,那個輕而易舉可以殺掉他卻沒有下手的男人,他自以為決絕卻無謂的攻擊和掙扎,他的弱小與落敗……
佐助的瞳孔陡然擴大,握著被單的手緊緊揪住了白色的布料。
可惡……
比起那個男人,他還是太渺小了。
“佐助?佐助?”
櫻的呼喚聲讓他回過了神。
他看著這個面有關切之色的同隊少女,遲疑了一會兒,問道:“……又是鳴人,救了我嗎?”
“啊?”櫻沒想到他會這麼問,仔細思索了一下當時的場景,說道:“準確的說,是自來也救了我們。”
櫻的話讓佐助重新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櫻看著佐助沉默不語的模樣,心頭的不安一點點擴大。
雖然從前他和鳴人也不對盤,但是這一次佐助似乎更加不對勁了。
鳴人和佐助一直把彼此視為自己的競爭對手,而佐助在這場無形的競爭中一直處於絕對優勢的地位。自從波之國後,鳴人已經逐漸追趕上了他的腳步,更是成為了三忍自來也的弟子,大概因此,向來優秀而驕傲的佐助已經無法繼續保持冷靜了。
說到底,佐助也是個好勝心強的少年。
“佐助……”櫻伸出手,想要去碰一下佐助的手臂,對方卻忽然開啟了她的手,猛然轉過頭低聲說道:“不要碰我。”
“……”櫻縮回了自己的手,皺著眉嚴肅地問道:“出了什麼事情嗎?你的這幅表情,好像那個和你有著仇恨的人是我一樣,還真是讓我寒心啊。”
櫻的話語有點嚴肅,佐助看著她的表情,意識到方才他的態度過於抗拒了。他沉默了許久,才低下頭,暫時地放下了自己的驕傲,說道:“……我是無意的。”
佐助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彎下了腰,低低地說道:“我太弱小了。”
櫻一怔。
剛才佐助沒有醒過來的時候,她也在反覆埋怨自己的弱小,害怕因為自己的弱小而不能保護佐助。
可是佐助……為什麼會怨恨自己的弱小?
是因為鳴人,還是因為宇智波鼬帶給他的仇恨?
微開的窗戶漏進了一絲微風,白色的窗簾輕輕地搖晃著。屋外的夕陽正朝著地平線處緩緩落下,一片金色的暖光鋪滿了天際。
“佐助,放下仇恨吧。”櫻認真地說:“仇恨會讓你變得很奇怪。”
佐助在面對鼬時的神態與衝動,都讓櫻感到陌生而心驚。
那個被仇恨所控制的佐助,讓櫻覺得無法琢磨。
佐助鬆開了撐著額頭的手,緩緩抬起了頭,直視著自己的前方,說道:“生活在朋友與親人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