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朝她伸出了手,白色的衣袖之下,手掌尚且沾染著不知道屬於誰的血跡,深紅色的一片,刺目非常。
“那麼,來吧。”
櫻一怔。
他伸出手的身影似乎穿過了這冰冷的、漫天的風雪,直直地映在了她的眼底。
她握著領口的手一僵,不自覺地開始大口地喘著氣。她的內心似乎有什麼在湧動著,就像即將噴薄而出的海水或是岩漿,急切地尋找著突破的地表。
她想忽然地呼喊,想要掙扎著告訴對方什麼,那句話應該是“拒絕我吧”或者是“請不要答應我的請求”,可是最終,那些話語與嗓音卻只化作了撥出的白氣,一團一團交織在空氣中。
有許多聲音在腦海中翻覆迴盪。
“如果戰爭就這樣子爆發了,那可真是相當不妙。”鹿丸將手中的馬棋在將棋的棋盤上移了一格,久經蒙塵後重見日光的棋盤上,彼此廝殺的棋子彷彿交戰的兩軍,不死不休。
“就算不願意,我也有我必須擔當的責任。”醉醺醺的綱手靠著視窗,望著火影顏巖上沐浴在夕陽之中的屬於她的頭像,然後朝她轉過了頭,笑著說:“我的賭運很差吧,這一次,我也會輸吧?”
“還有啊,櫻……你一定會遇到一個值得你放下戒備相處的、讓你珍惜的人。有男子氣概的女忍者不多,終有一天,你會成為超越你師傅的、比火影更好的女忍者。”千代婆婆將手搭在了我愛羅的身軀上,留下了最後的話語。
“至少該慶幸他還活著。只要他依舊活著,一切就都有可能。”卡卡西在英靈碑前蹲下了身,視線在碑上搜尋著那個逝去隊友的名字,眼光像是透過了多年的回憶,一直望到了曾經有過的青春年少的時候。
黑髮白衣的少年朝她伸出了手,血跡沾染在他的面頰與手掌上,每一道傷痕都在眼中無限放大。他微張開唇,說:“那麼,來吧。”
櫻深一腳淺一腳地朝佐助走去,最終走到了他的面前,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中。輕輕地一觸後,對方便收回了手,放下了手臂,用黑色的眼眸打量著她。
不明覺厲的紅髮眼鏡姑娘打量著這兩個忽然湊到一起的人,有些後知後覺地喊了起來:“喂!你、你誰啊!佐助君,這傢伙可是木葉的忍者啊!”
“我知道,香磷。”佐助掃了她一眼,說:“是我過去的夥伴。看來以團藏為首的高層也想要對她下手了。”
“誒?”香磷在鏡片後的眼睛眨了兩下,盯著櫻仔細地看了一會兒,又嚴陣以待地說道:“你不要想對佐助君做什麼!人在撒謊的時候查克拉是會有波動的,我會感知到的!”
“……這樣啊。”櫻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歪過頭一笑,說:“我可是相當喜歡佐助君的。”
“!!!”香磷被她突然的話語驚的揮舞起了四肢,問道:“你在說什麼啊!你竟然!你竟然喜歡佐助君!”
“那麼……”櫻問道:“我在撒謊嗎?”
“……”香磷被她的問題難住了,猶豫地看了一眼佐助的反應,又看了看櫻面帶好奇的表情,最後推著眼鏡有些氣悶地說道:“我不告訴你。”
“……哦。”櫻點了點頭。
“佐助。”香磷轉過身,不再看櫻的臉孔,詢問道:“現在怎麼辦?等著重吾和水月嗎?我可以感知到他們的查克拉也在附近。”
佐助微合了眼睛,察覺到自己的視線愈發模糊,黑暗似乎隨時可以籠罩下來。他又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微微低頭一陣後,說道:“等重吾和水月過來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佐助。”櫻問道:“既然現在的我們是夥伴了,那麼……需要我揹你嗎?”
佐助一愣。
那一瞬間,已經叛村多年的宇智波家唯一傳人又想起了年少時曾被同隊隊友扛著一路招搖地橫穿過木葉村大街小巷的場景,村人和上忍們目瞪口呆的表情還歷歷在目。
“不。”佐助乾脆地拒絕了。
櫻看著自己伸出的雙手,有些無奈地放下了:“這可是專屬於你的公主抱啊。這麼多年都沒有發動過。”
佐助:……
“不。”佐助再次拒絕。
香磷抖著頭上的雪,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剛才聽到的東西。
公主抱?佐助?公主……抱?佐助君?誰抱誰?佐助是被抱的?
她緊急地橫在了櫻和佐助之間,揮舞著手臂,說道:“我是不會讓你這個木葉村的忍者對佐助做出奇怪的事情的!”?
☆、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