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清涼,洗去一路風塵,陳嶽舒服地喟嘆了一聲,又提了一桶水上來,舉著水桶“譁”的一聲淋了下來;院門卻恰在這時被人推開,易長安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提著兩層食屜一臉歉疚地走了進來:“鈺——”
陳嶽驀然回身看著突然進來的易長安,一時有些愣住了,片刻後才回過神來:“長安你怎麼就過來了?”話一出口又覺得有些不太對,急忙改了口,“你那邊的事忙完了?”
別說的男人了,就是全身脫了個精光的,易長安也不是沒見過,可是陳嶽就那麼舉著水桶一回身,一半屋裡的燈光,一半夜空的星光,將他本來就極有料的男性身材像鍍了一層光似的,那條犢鼻褌溼噠噠地貼在他的胯臀上,將陳嶽的寬肩窄腰的身材盡顯了出來,還有前面那處鼓鼓囊囊的……
易長安沒來由的就紅了臉,尷尬地別過臉道了聲歉:“對、對不起,我沒想到你在……”
燈籠的柔光照亮了她的側臉,即使在昏黑的夜色裡,也能讓目力本就極好的陳嶽看清了她臉上的一片嫣粉,陳嶽先前還提著一半的心一下子就落了地:就易長安這反應,對他絕不是沒感覺!
“這天兒有些熱,我就直接提井水上來沖洗了,”陳嶽長腿一邁,幾步就走到了易長安跟前,伸手去接她手裡提的食屜,“長安你帶了什麼好吃的過來,一聞到這個味兒我就覺得肚子咕咕叫了。”
一種清爽的氣息突然逼近,易長安下意識地抬眼,沒想到正對上陳嶽黑幽深邃的鳳眸,心中突地一跳,急忙低了頭,視線落下時卻一下子膠滯住了。
近在眼前的八塊完美的腹肌,盡情彰顯著男性的力量,看上去有一種很堅實的質感,讓人很想伸出手去摸一摸……
易長安在陳嶽還沒接過食屜提手時就無意識地放了手,幸好陳嶽手快,長臂一撈就將食屜提在了自己手上,順帶伸出另一隻手扶住了易長安的肩膀:“長安,你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男色誤人啊!易長安的臉色更紅了,下巴幾乎都要點在自己胸前,不敢再向陳嶽那邊掃上一眼:“真是對不住鈺山兄了,今天……今天真是急暈了頭,你、你快先吃吧,我、我回頭再讓下人給你送一碗糖水雞蛋來。”
本來還有一大串要賠罪道歉的話,易長安一下子都不想說了,匆匆說了這兩句後,急急忙忙就轉身走了。
陳嶽盯著她有些倉皇的背影,心情突然一片大好。
給我生猴子好不好
沐氏得了訊息又趕了過來,歡歡喜喜地抱著孫子看了又看,一邊跟宛嬤嬤笑道:“阿宛,你快看,跟梁兒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你看這鼻子,這眼晴……”
宛嬤嬤正笑著應和她,抬眼看到易長安過來,有些尷尬地上前行了禮:“少爺。”
沐氏倒像是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衝易長安點了點頭:“長安,孩子的名字我已經想好了,就叫‘禎’,易禎!”
“易真?真假的‘真’?”易長安問了一句。
“不是那個真!”沐氏皺了皺眉頭,張口就解釋了一句,“‘本有今異曰禎,如本有雀,今有赤雀來,是禎也。本無今有曰祥,本無鳳,今有鳳來,是祥也。’我說的是這個‘禎’!”
這個“禎”的出處……似乎以前多為皇家所用?易長安心裡飛快地閃過一絲想法,不過她實際上跟這個孩子沒有半點關係,沐氏是這孩子的親奶奶,她喜歡這個名字,就用這名字唄。
乳母這邊有沐氏和宛嬤嬤千叮萬囑,易長安也沒什麼多操心的,仔細交待了錦兒要照顧好何雲娘,這才胡亂用了點雞湯麵,回自己的書房去了。
她的書房就和陳嶽住的客院毗鄰,一想到剛才自己的失態,易長安臉上又有些燒了起來,急步越過了客院的門前,衝回了書房,緊緊閉了門窗,急匆匆洗漱後就撲上了床。
這一天雖然沒走什麼地方,但是精神高度緊張,一躺下來,易長安就覺出了累,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為何愛判處眾生孤寂,
掙不脫逃不過,
眉頭解不開的結,
命中解不開的劫,
是你”
鬧鈴響了,該起床了……易長安猛然醒來,怔怔摸了摸自己新買的記憶海綿床墊,刷地從彈了起來。
她回來了?回到了現代的時空?!
易長安有些不敢置信地洗了把臉,讓清涼的水驅走了睡意,坐到桌前開啟了電腦。
她是不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自己落進了古代時空的夢?夢裡居然有那麼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