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新姨娘枕頭風一吹,嬌滴滴地在關江面前梨花帶雨一回,關江轉回身卻來斥責黃淑珍妒忌不賢,蹉磨姨娘們……
當時黃淑珍慪得哭了一場,忍不住就跟何雲娘訴了委屈,還慨嘆何雲娘嫁了一個好丈夫,家中清清白白沒有姨娘通房那些烏煙瘴氣的玩意兒。
何雲娘當時心裡自然是歡喜的。即使現在知道這是因為易長安是女子,但是易長安平常對她一點一滴的關心卻是半絲不假的;所以現在跟易長安提起黃淑珍的事,何雲娘自己心裡竟是忍不住升出一股慶幸,慶幸易長安幸好是女子……
大燕朝男權為尊,一夫多妻實在是常態,就是易長安原來的時空,法律明文規定了一夫一妻,多少男人還在外面包二養三的。
聽到何雲娘話中的不忿,易長安一時也是無奈:“有空……你多勸勸關夫人吧,她到底是正妻,又已經有了兩個兒子,現在只要把兒子仔細看好,以後……等成了老封君,也不怕那些個姨娘通房再作妖。”
只是可惜,女子本該燦爛的年華全都浪費到內宅的爭鬥上了……想到第一次見到黃淑珍時,那個通身富貴自來熱情的婦人,易長安心裡還是忍不住一嘆。
何雲娘卻突然在此時開口說了一句:“長安,我很慶幸……是你!”
易長安愣了愣,也慢慢彎了唇角:“我也很高興,我在這裡有了一個妹妹。”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各自通暢相惜。何雲娘還打算再跟易長安說說這一段的家常,外面卻突然傳來了錦兒極不情願的聲音:“爺,太太,修竹說他有緊要的事情要稟報老爺。”
易長安連忙重新喬裝了,著好外衫走出了臥室:“修竹呢,他有什麼事?”
垂頭縮在外面,正被錦兒那一雙大眼瞪得不自在的修竹連忙應了一聲:“爺,是宣州本家來了封加急信……”
宣州本家……易家?!易長安眉頭一皺,忙伸手接過那封信拆開,一目十行地看了一遍,忍不住冷笑一聲。
何雲娘連忙走到她身邊:“長安,信裡寫了什麼?”
“說是本家嫡支三少爺易惟敦要過來滁州這邊……”易長安將那封信草草一折,就拉了何雲孃的手,“走,我們一起去萱草院;這麼大的事,該早些知會母親知道才好。”
萱草院裡,沐氏剛剛看著奶孃哄睡了易禎,正要讓人去知會何雲娘那邊,讓易禎就睡在萱草院,就聽到丫環過來通傳,易長安和何雲娘來了。
沐氏心裡不由閃過一抹不悅。
易長安已經回來了,都說久別勝新婚,何雲娘卻還記著易禎這裡,這是男人她不放手,孩子也要一手抓著了?還說動了易長安一起過來接禎兒走……
沐氏端正在主座上坐下,淡淡開了聲:“讓他們進來吧。”瞧著兩人肩並肩地進來行了禮,自己卻自顧著端起了一杯茶水慢慢啜著。
“母親,宣州河間本家來了封急信!”易長安將沐氏的做派看在眼裡,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不緊不慢地扔出了一句話。
沐氏端著茶杯的手一頓,本來去拂茶沫的蓋子就輕輕在茶盞上磕響了一聲;宣州河間本家……不就是那個她費盡了心力才從裡面出來的嫡宗易家嗎?他們來信做什麼?!
沐氏急忙把茶盞擱在了桌子上,從易長安手裡接過那封信,飛快地看了起來,片刻後再抬起頭,臉上已經顯了些憂色:“易三要過來?他向來只會鬥雞走狗,他過來做什麼!”
易長安並不接話,只是靜靜看著沐氏。那個易惟敦是誰她並不認識,如果裡面有什麼漏子,也該是沐氏去描補的,她只要配合就好。
沐氏對上易長安的目光,立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沉吟片刻開了口:“雖然我們承嗣到了旁支,他那邊一來是嫡支,二是現在雖然不是你的嫡兄了,到底也是你的堂兄,既然過來了,我們也不能不接待……”
“這信寫得已經有些日子了,算算時間,只怕易三過不了兩天就要到了。”易長安微微垂目,“我歇息不了幾天還要忙於公務,雲娘原來也沒見過這些本家的親戚,她又是個年輕面嫩的,只怕到時還要多多麻煩母親了。”
沐氏本來確實打著小算盤,想著到時即使有些得罪人的事,也可以推著何雲娘到前面去做,結果被易長安這一腳皮球踢回來,擔心易長安會摞挑子不幹,沐氏此時也只能捏著鼻子先認下了。
下馬威
沒過兩天,易長安剛剛下了衙,就看到自己家門前停了兩輛馬車。
一人身著暗色綠綢長衫,搭著一名下僕的手跳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