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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澤也慌了神,他本來只是想讓自己的老師少些賠金,如果因此得罪了陳嶽,那就實在是得不償失了。現在陳嶽擺明是給易長安撐場子來著,要想圓轉這個場面,還得著落在易長安這裡。

想到剛才易長安說的一千兩,吉澤咬了咬牙,不得不當即做了決斷:“易大人剛才說的也是有理,我看,要不就罰梁先生拿出五百兩吧!”

對上易長安輕飄飄睨過來的目光,吉澤囁嚅了下嘴唇,還是低聲說了下去:“梁先生以教書為業,雖說不至於兩袖清風,家產也是並不豐厚的……”

“剛才吉師爺還說到‘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易長安輕輕點了點頭,“好吧,那就依吉師爺這判定吧;三日內,易某會當證人,見證梁家賠銀。”

梁守弘的臉色一片煞白,一百二十兩都跟割了他的肉似的,五百兩簡直是要了他的命了!可是——

瞥了眼易長安身邊的陳嶽,梁守弘不得不苦澀地嚥了咽口水,默默點了點頭。

盤算起來,就算先找人借些銀錢,也能湊出五百兩之數,何況還有兒媳婦周玉惠嫁妝中的那一套什麼重瓣攢金絲牡丹鑲紅寶頭面,兒子都死了,兒媳要守寡,還戴什麼紅寶頭面?

梁家有難,當兒媳的好意思捂著那頭面不拿出來?

等回頭領了這些退回來的贓物回去,他就把那套頭面拿去賣了,聽說當初周家為了打造這套頭面,可是花了八百兩之數,這嶄新的轉賣出去,不說原數,七百來兩也應該是收得回來的吧……

見梁守弘點了頭,易長安微微一笑:“剛才我說的是其一,現在還有其二。”

還有?!吉澤和梁守弘立即警惕地抬眼看向易長安,特別是梁守弘,心頭突然襲來一陣不妙的預感。

“其二,當初梁耀宗意外身故,梁家翁姑以‘引姦夫合謀殺害親夫’為名,出首告發了新媳周氏。如今真相大白,證實周氏是冤枉的,而翁姑告發新媳,已悖人理倫常,按律,該判周氏和離出夫家!”

易長安這一番話鏗鏘說出來,梁守弘剛才還煞白的臉頓時脹得通紅,幾乎沒暴跳起來:“不行!周氏進了我梁家門,生是我梁家的人,死是我梁家的鬼!我兒子死了,她得留下來給我兒子守孝,不能和離!”

要是和離了,女方的嫁妝是要帶走的,梁守弘可還指望著以後拿周玉惠的嫁妝過日子呢,而且有周玉惠留在梁家,以後周家總要送些實惠過來,現在怎麼能讓她和離出夫家呢?!

易長安不甚在意地瞟了梁守弘一眼,轉頭看向尹知府:“尹大人,梁先生可能並不明白大燕律,我這裡也沒必要跟他解釋什麼。和離之事,由尹大人直接判定就行了。”

其實尹知府也不大記得大燕律中的相關規定了,隱諱地看了眼自己的師爺吉澤,見他衝自己極輕微地點了點頭,尹知府就知道易長安這說法是有據的。

剛才給孫健的賠銀都能讓易長安給咬到五百兩,更別說這於大燕律上有法依據的事了。尹知府清了清嗓子點頭:“易大人說得有理,這——”

“大人!”梁守弘“撲通”一聲,重重跪了下來,“周氏新婚之夜已經給賊子,身已不潔,哪裡還有臉面說得起和離?她要離開我梁家,我梁家寫休書就是了!”

心跳

當初他就見這個易長安跟周玉惠認識,這會兒易長安突然敲出這麼一槓子,怕是給周玉惠撐腰吧!梁守弘腦筋急轉了轉,不得不使出了下策:“周氏身已不潔,本來我梁家就該出休書休了她!”

易長安輕嗤了一聲:“周氏失貞,可是她自己的錯?是誰讓她在成親前連梁耀宗一面都沒見過的?又是誰在成親當日管家不嚴,導致賊人混進來的?

發生命案之後,又是誰不分青紅皂白,聽風就是雨,一口咬定周氏與‘姦夫’合謀殺害親夫的?”

易長安一連串的“是誰又是誰”的,說得梁守弘啞口無言,想到當初這位易大人到他梁家勘查現場時,就是言語厲害得緊,讓自己吃了老大的憋屈,梁守弘這會兒恨不得罵出來。

“在整件案子中,周氏何錯之有,要受被休棄之辱?”易長安語鋒驟厲,“她在出嫁前循規蹈矩,未見夫面,可是她的錯?她在成親當日按周禮夫妻敦倫,可是她的錯?!”

其實易長安是有些慶幸周玉惠並不認識梁耀宗的,不然當時彭科發現不對,絕對不會留手,周玉惠早就是一具死屍了;不過這話可不能當著面前這一群人說。

所以易長安搶在一個道理的制高點先聲奪人了,然後才緩緩說了出來:“既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