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何有富一下子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何志武卻猛然感覺到了什麼,又驚又疑地看了看自己的父親,瞥了一眼棺材,又看向易長安,嘴唇囁嚅:“妹夫,這件事……娘已經去了,我們、我們還是不要再打擾她的清靜了吧?”
“不要打擾了岳母的清靜?”易長安冷笑了一聲,退後一步立在棺材邊,“二哥不妨上前來看看岳母這額頭和後腦的傷,最好再想一想,岳母帶著這樣的傷,能不能在九泉下安息!”
呸,姦夫淫婦!
何志武不僅不敢上前,反而往後退了兩步,只是看著易長安的眼神中帶了哀求:“妹夫……”
見易長安不為所動,田月桂突然開口插了一句話:“就算婆婆是意外身死,妹夫又何必擺出這麼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何有富不由一怔,轉頭看向了田月桂。
易長安這才把目光轉到田月桂身上,輕輕搖了搖頭:“我有咄咄逼人麼?我只是陳述了岳母的死另有其因,倒是岳父一直急著解釋,倒像是……”
易長安微微冷笑了笑,止住了剩下的話。
何有富這時才醒悟到,從頭到尾,易長安並沒有說過是他殺的人,倒是他因為心慌,自己主動跳了出來說了這麼一大通,明顯的欲蓋彌彰了!
就在王琴驚疑地看了何有富一眼,下意識地往丈夫身後縮了縮的時候,田月桂卻上前一步,款款跟易長安一福,聲音一下子柔和了下來:
“剛才是大嫂莽撞了,大嫂這就給妹夫陪個不是。都說姻親姻親,打斷骨頭連著筋,妹夫初到太平縣安家,又是官面兒上的人,各處都要用度,想必手上不甚寬裕。
雲娘如今又懷了身孕,更是要小心將養。何家既是妹夫岳家,自然不能看著妹夫拮据,更不能讓雲娘受苦啊。都說家和萬事興,就是雲娘想來也不願意看到孃家出些這樣那樣的事……”
何志武眼睛一亮,立時連連點頭:“是啊,妹夫,你現在可是個官身,要是岳家傳出些什麼事來,少不得到官府那裡撕擄一場,不說錢財要送進去大半,只怕還會影響到你。
你看現在也近年關了,雲娘還是雙身子的人呢,正在家裡眼巴巴地盼著你回去,這時候妹夫你也要跟幾位上官早早拜年……辛苦妹夫這一趟過來奔喪,家裡早給你備了不少年貨……”
這是打算用財物賄賂,堵住她的嘴?易長安不由微微眯了眯眼看向田月桂,冷笑了一聲:“大嫂的心思倒是轉得真快,又這麼敢想,若是身為亂世男兒,只怕早成了一方梟雄了,難怪……”
慈不掌兵,誰不知道亂世梟雄更是心狠手毒,才能在亂世闖出一片天地來?
田月桂抬眼盯著易長安,臉色微微發白,卻幾乎泫然欲泣下:“我一個年青守寡的婦道人家,不過是為了婆家著想,妹夫何必這麼諷刺我?”
何有富忿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有意無意地迎上易長安的視線:“長安,你一向聰明能幹,原來也只是因為手中無銀錢活動,才屈才只到太平縣任了推官。
你放心,以前是我沒有想周到,剛才得你二哥和大嫂提醒,我也是想通了,我何家雖然不是豪富,不過也有些家底,趁著過年幫著你好好打點上下,想來憑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