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長安紅著臉啐了陳嶽一聲,掉頭就走;她就不該跟陳嶽這說話!
剛才常大興和雷三娘拜堂成親的時候,這的目光就時不時地轉到自己身上來,想也知道腦子裡在想些什麼不正經的事!
不過是關心他一句,竟然也給這繞到了床事上來……易長安的目光隨意滑過屋簷下掛著的燙了金色雙喜的大紅燈籠,想到昨天晚上陳嶽那雙隱含醋意又流光溢彩的眼,臉上只覺得更燙了。
今天常大興和雷三娘這一對新人成了夫妻,後天墨竹和錦兒也要成親,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光明正大的出雙入對了,她要什麼時候才能穿上大紅的嫁衣,堂堂皇皇嫁給陳嶽呢?
過幾天她和陳嶽就要出發去西南夏依府了,只希望差事一切順利,他們可以早日回來……
自縊?
易長安到周府時,天色已近黃昏。
周閣老還未下衙,卻是周夫人臉色有些不太好地陪著一名年過三旬男子坐在花廳裡等著易長安,見易長安過來,那男子連忙起身行了禮:“易大人。”
周夫人嘆了一聲跟易長安介紹了:“這位是太常寺卿歐大人家的大公子,單名一個鵬字,如今在禮部任職。”
易長安趕緊回了一禮:“歐大人。”這才在客座上坐下了;周府來人請她過來,一來卻是見了這位歐大人的面,難不成是這位歐大人有事?
果然周夫人已經一臉嘆惜地開了口:“長安,歐家與我家世交,當初惠敏那孩子跟瑞松的親事,還是我在其中親自保的媒。你也不是外人,這會兒我也不藏著掖著了,實在是有件為難事,想請你跟著歐大爺跑一趟。”說完看了歐鵬一眼。
歐鵬連忙把昨天至今天一早徐家發生的事說了:“……為兄早就聽說過易大人的名聲,打聽到易大人也是閣老座下的弟子,這才想藉著這片人情請易大人過去一行勘查這事,也是還舍妹一個清白。”
想到昨天晚上過來赴宴的時候,歐惠敏還跟挺著孕肚何雲娘談笑晏晏地走出來,回去後竟然發生了這麼些事!
歐惠敏應該有四五個月的身孕了吧,徐玉正瞧著也是個溫潤如玉的公子,怎麼竟然會對一個孕婦動了手,這孕婦還是自己的妻子!
不過想到上次在徐家鬧得不愉快的事,易長安也有些不確定起來,徐玉正似乎還真有那麼些憐香惜玉的風流意味,難不成竟是被妾室迷住了眼,一時暈了頭,竟然要斷了歐家這門親?
歐鵬瞧著天色不早,心下有些發急,喝了一口茶趕緊又開了口:“易大人可要喚個知根底的仵作過來?我這兒還帶了馬車——”
“此事不必張揚,我這裡過去就行了,歐大人,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走吧。”易長安起身向周夫人行禮告辭,跟歐鵬一起往徐家而來。
見易長安懂這裡面的輕重,願意親自過去驗屍,歐鵬倒是心中一喜,一路上跟易長安很是客氣起來,還沒到徐家,兩人已經到了稱兄呼弟的程度了。
一進徐家門,徐玉正前來照了面,卻是冷著個臉:“易大人今日倒得空過來。”
“歐兄親自來請,說是家妹欲一證清白,長安敢不從命?”易長安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並不提跟他的同年情分,只從歐鵬這邊的人情說起。
易長安這半年來在燕京聲名鵲起,如今已經是正四品的刑部郎中了,可見是個人才;徐玉正佔著同年的便利,不思跟易長安交好,兩人之間竟似還有些過節,歐鵬心裡對這位即將成為前妹夫的妹夫不由更嫌棄了幾分。
這是什麼眼光啊,家中嫡妻不知道尊重,聽了沒見識的老孃的話,去寵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姨娘,在外這等人物不好好交往,竟然還隱隱槓上了;你一個七品槓得贏人家四品嗎?更別說這位易大人在周閣老那裡也是極得臉的!
易長安過來可不是看徐玉正臉色的,隨口頂了一句後就轉向歐鵬:“歐兄,不知道死者的屍身放在哪裡?”
雖然是在徐家,歐鵬也懶得理會徐玉正,喚了楊嬤嬤前來帶路;見易長安和歐鵬大步往小偏院去了,徐玉正心裡堵了一口氣,卻是連忙跟了上去。
趙秀茹的屍體被從繩套上放下來以後,因著死狀恐怖,當時歐惠敏孃家來人又讓徐家忙亂了一陣,主子沒發話,下人們都沒空也沒膽子去理會,所以就一直擱在那地上沒動,就連倒在地上的那隻圓鼓凳子也沒人扶起來;倒是方便了易長安看現場。
易長安先是叫人架了梯子過來,仔細檢查了一遍還吊在房樑上的繩結以及那根房梁,又扶起那隻圓鼓凳確認了高度,又在房間裡慢慢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