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劉繼暗搓搓地從門外蹩進來,開口喚了一聲:“劉繼,你剛才去哪兒了?”
劉繼連忙上前將袖袋中的兩份奏摺遞了上去:“先前皇上不是問著易大人的事嗎,奴才特意跑了一趟,從內閣奏本收發處把易大人三天前遞上來的奏本找了出來。”
燕皇盯著那兩份被壓得有些歪翹的奏摺,取在手裡在桌面上拍了拍:“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是供事幫奴才在桌下的大簍子最下面翻到的,說是當初通政司送進來時,謄寫的目錄就在最末……”劉繼看著燕皇的臉色,小心解釋著,“奴才又特意跑了刑部一趟,原來易大人三天前剛遞完摺子,就去興化縣詢審一起碎屍案了……”
見易長安並沒有憊懶,確實上緊這摺子,而且新到任上就兢兢業業地忙於公務,加之劉繼也對這些情況問得及時,燕皇心裡舒坦了不少,輕輕“嗯”了一聲,開啟奏摺看了起來:“回頭你去問問,這摺子被壓著是怎麼回事?”
摺子上所奏的兩件事,雖說看起來並不算重要和緊急,不過卻是很有想法,燕皇覺得未嘗不可一試;如果他座下的臣子都像易長安這樣肯為公事動腦筋,那他的江山社稷何愁不安穩而治?
看來自己這一趟果然跑對了!劉繼連忙應了聲“是”,見燕皇已經開始翻閱那兩份奏摺了,腳步輕悄地退了出來,想了想叫了自己的徒弟柴興過來,附在他耳邊低低叮囑了幾句;他辛苦跑這一趟,可不就是為著明裡示一個好,不讓人知道可不成!
柴興得了話立即點頭出去了。
天色剛黑下來的時候,剛搬進新的值事房的陳嶽讓人悄悄送走了一名小太監,沉著臉喚了魏亭過來:“你去查查,易長安三天前送進去的兩份摺子,為什麼通政司會把它們壓在最後呈進內閣。”
刑部尚書吳春林和左侍郎畢明都已經在奏本上籤了“呈上”,通政司卻把這兩份摺子給歸到了輕微事項中,如果說不是有人故意為難易長安,陳嶽絕對不相信!
魏亭前腳剛走,常大興後腳就過來稟報了:“大人,易大人回來了!還帶了個夏依人一起,這會兒估計剛剛進了府了。”
陳嶽不緊不慢地“唔”了一聲:“這時辰也該下值了,你跟雷三孃的新房可佈置好了?左右無事,你還是趕緊過去抓緊點吧。”
常大興在馬鞍衚衕買了一處小宅院,過兩天就要跟雷三娘成親了,這會兒正是緊著裝飾新房的時候,雖然買了一房下人在那裡操持著,自個兒還是總得過去看著點兒才放心。
見陳嶽放了口,常大興遲疑了片刻就應下了,出門急飛飛地騎馬往馬鞍衚衕奔去。
沒有如果
瞧著人都被打發走了,陳嶽也霍然起身,飛快地換下了官服,縱馬直往易府奔去;易長安一去這麼幾天,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了……
讓江浪將方未送回了家,易長安這才回了府,叫來墨竹把麻蜻蜓安置好了。都說在家千日好,回到自己的房間,易長安渾身都輕鬆下來,痛快洗了個澡,著了一身中衣,拿幹帕子鬆鬆絞著頭髮走回自己的臥室。
才邁進了一隻腳,易長安就募地身形一頓,飛快地將幹帕子遮擋在胸前,結結巴巴地喚了一聲:“太子殿、殿下,你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