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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長安比較趨向兇手是一個普通人,且並不勇武有力,也絕對不會是屠夫一類。

因為屍體被碎的並不專業,只是一味蠻橫地斫斷,並不知道從關節處下刀使力;厚背鋼刀是一種比較重的武器,使厚背鋼刀的武者,都會有把子力氣,即使還不熟悉人體關節結構,也基本能一刀斫斷肢體。

但是眼前的屍塊,即使是手臂這些薄弱的肢體處,也是被斫了幾下才斫斷,因為是直接砍在骨頭上,兇器後來還捲了刃……

方未剛記錄完,江濤已經隨兩名衙役押著那名夏依人犯過來了,身後跟著一臉無奈的師爺,一過來就猛給姜途使眼色;只是姜途此時既震驚又心中煩亂,並沒有注意到師爺的眼色。

那夏依人一臉絡腮鬍子,明顯已經受過了刑,身上的衣物盡是大片大片乾涸的血漬,因是重犯,帶著手鐐腳鐐,雖然步履蹣跚,走起路來拖著腳上的鐵鏈子嘩啦作響,卻依然努力想挺直自己的腰板,身上凶氣不減,簡直就是隨身標著“我是惡人”四個大字。

江濤喝令讓他站住,夏依人停了步子,卻眼含挑釁和蔑視掃向易長安和姜途,渾身卻透著一股桀傲不馴的意味:“你們就是打死我,不是我做的事就不是我做的事,我是不會招認的!”

姜途的臉色一下子紅紅白白起來;報給刑部的口供筆錄是案犯已經按了指印畫押了的,卻是上回這南蠻子被打暈後,讓衙役抓著他的手指按的。

這事兒,換別的縣衙也是一樣照做,偏偏就他倒黴些,報個案子上去,不僅引得刑部上官破天荒地下來詢審,還被撞破了這事……

易長安冷冷斜睨了姜途一眼,開口問向那人:“你的名字,我是叫你熊卡還是幾腳?”

這個夏依人的名字有些長,易長安按過來的習慣,挑了最前面和最後面的兩個詞問了出來。

見易長安並沒有像很多人一樣,對自己露出什麼嫌惡或忌憚的表情,也不像這裡那個縣官,一來就對他喊打喊殺的,而是神色平靜,夏依人竟然忸怩了一下,才低聲答了:“我有大燕名字。”大燕官話雖然說得有些彆扭,倒也讓人聽得懂。

“哦?叫什麼?”易長安示意方未開始記錄,見那夏依人半晌沒開口,不由挑了挑眉。

姜途見機立即插了一句:“大人,這些南蠻子就是這麼些沒有教化的——”

夏依人卻突然抬頭瞪了姜途一眼,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麻蜻蜓。”

方未的手頓了一下,筆尖在紙上洇了一小團墨跡,懷疑自己剛才聽錯了。

麻蜻蜓卻特意解釋了一句,讓方未明白自己剛才不是幻聽:“天麻的麻,會飛會捉蟲的那個蜻蜓;我們夏依名字的意思轉過來,就是這個。”

姓麻就算了,那當爹的當初是怎麼想的,就沒想過兒子會長大嗎?這麼大一個粗糙漢子,名字居然叫“蜻蜓”……方未突然覺得自己無法再直視那些小蜻蜓了。

易長安輕咳了一聲,見方未重新握好了筆,繼續問了下去:“多大年歲?”

“剛滿二十。”

麻蜻蜓話剛出口,方未握筆的手頓時又緊了緊;一個看起來可以給他當叔的人年紀居然比他還小,這麻蜻蜓長得也太著急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