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樹有花無葉,避不了什麼雨,徐玉正張眼瞧見山頂處有一間茅草屋子,連忙奔了過去。
草屋並沒有鎖,徐玉正在外面喚了幾聲,見無人應答,直接推門走了進去,這才發現屋裡並沒有人,卻打掃得很是乾淨,一些常用物品也擺放得井井有條,想來是莊戶們平常巡山打理梅樹時休憩所用,內裡隔成了三間。
一間大的堂屋正中挖的有火坑,旁邊放著幾隻當作的柴墩子,火坑中還有未燃完就熄滅的柴炭,房間的角落裡則堆了一隻敞著口子的麻袋,袋子裡還裝著大半袋的柴炭。
堂屋隔壁的房間稍小,裡面只放了一張竹床,竹床邊放了一個火盆,裡面的炭灰也是新的。
隔間還有個小門,並沒有門扉,就是牆壁也只是用編的密竹籬隔著,裡面卻是放雜物的,牆上掛了七八件厚蓬蓬的黑棕蓑衣,在這陰雨天氣裡更顯得小雜物間裡暗得很。
徐玉正正想著是取件蓑衣先下山,還是等雨停一停再走,就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然後是那個向莊頭的聲音:“易大人,這會兒雨下得有些大,大人先在這裡避一避吧。這屋裡頭還放的有幾件蓑衣,一會兒雨小了大人再披了蓑衣走。”
易長安也過來避雨了?徐玉正剛想邁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下意識地往最後面那件蓑衣裡靠了靠;不知道為什麼,他這會兒並不想跟易長安碰面……
聽到易長安應了一聲“好”,向莊頭連忙引著幾人先在堂屋坐下,又取了柴炭出來開始生火。
先前一路奔來還不覺得,這會兒火氣一烤,衣服的溼氣直往裡面透,易長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又連打了兩個噴嚏。
江浪不由有些擔心起來:易大人病了那一場才將將養息好,可不要淋了這一頓雨又給染了寒氣……
向莊頭已經殷勤地勸道:“易大人,您這衣服都溼透了,得趕緊來烘烘才好,不然穿在身上容易染風寒。”
見易長安有些遲疑,向莊頭心思一轉就自以為明白了她的想法:這些個官員勳貴都有講究的,哪裡能在外面隨意寬衣失儀呢?
向莊頭立即一拍腦袋:“瞧小人這記性,易大人,這屋子旁邊的隔間裡還有個火盆,小人這就去生了火,大人您一會兒就在隔間裡先烘衣服。”
經常做活計的人手腳麻利,向莊頭很快就把隔間的火盆給燒了起來,擱到了竹床邊上,請了易長安進去在竹坐著,想了想又進了雜物間取了幾件蓑衣出來:“大人安心在這裡烤烤衣服,我把這幾件蓑衣拿出去也烘烘,去去潮氣,一會兒大人好穿了下山。”
易長安謝了一聲,等向莊頭捧著幾件蓑衣出去了,起身先關緊了通往堂屋的門,又探頭看了一眼雜物間,見雜物間裡黑咕隆咚的,隱約瞧見還掛著三四件蓑衣,伸手取了門邊一個掛蓑衣的衣架子出來。
火盆裡的炭火已經燃得旺了起來,易長安解下外衣,使勁擰了擰水,掛在了放在火盆邊的衣架子上。
驚天大秘密
雜物間裡又黑又冷,一道密竹籬之隔的小隔間裡,卻是火盆熊熊燃著,散著一股讓人嚮往的熱氣。
徐玉正剛才那麼一躲,這時卻是怎麼也不好出來,只能眼巴巴地透過密竹籬的縫隙羨慕嫉妒地看向那隻火盆,也看向正在火盆邊享受餐一頓,徐玉正求之不得,也覺得倍兒有面子,張口就趕緊答應了,擠身到了康茂生身邊跟他聊了起來,倒是並沒有注意到旁邊兩人見他過來,有意無意地落後了幾步,跟他隔遠了一些距離。
康茂生雖然看在眼裡,只是他性格向來圓滑,只是飛快地向那兩人投去歉意的一瞥,然後若無其事地附合了徐玉正幾句。
康茂生要請客的地方就在前面不遠處,雖然是一家小酒館,倒也整治得乾淨齊整,上的幾樣菜品也很有幾分特色。徐玉正已經好些日子沒有在外面吃請了,幾杯酒下肚,話不覺多了起來,一時間酒桌上只聽到他的笑談聲。
另外幾位酒友有人側目,有人則仗著酒性跟徐玉正大侃大聊起來,坐在主位上的康茂生微微挑了挑眉毛,心裡閃過一抹詫異。
他知道這一段徐玉正又想找歐氏複合,聽說歐氏已經去城外的莊子上閒居散心了,看徐玉正那短途趕路回來的樣子,剛才應該就是從城外趕回來。
徐玉正自從家中出事以及跟歐氏和離以後,眉宇間總是帶著一絲陰霾,今天卻是有些異乎尋常的興奮……難道是他這一趟出城,已經說通了歐氏,歐氏答應跟他複合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徐玉正又成了歐家的女婿,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