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格外看了周景昊一眼:“周小少爺,寧伯伯現在就送你回家去好不好?”
周景昊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明白這人不是壞人,還是啃著糕點往易長安身邊倚去:“不要!我要聽叔叔講故事!”
這小屁孩是個賊精的,現在知道自己沒有危險了,玩心又上來了,纏著易長安要她說那個他從來沒聽過的孫猴子和白骨精。
寧玉堂不好上前強扯了人走,怕周景昊在路上鬧起來不像樣了,只得一邊回頭讓人去查其他孩子家中的情況,一邊急喚了自己的長隨騎馬拿了自己的帖子往周閣老府上去報信了;不管怎麼說,是他這府衙裡找到了人,這可是個順水的大人情!
不到小半個時辰,幾輛馬車就徑直衝到府衙門口停下了,幾個管事媳婦扶著一名五十餘歲的貴婦和一名二十來歲的年輕美婦一路急匆匆地闖了進來,臉上淚痕未乾。
寧玉堂早守在月亮門邊,一見來人連忙上前迎了幾步行禮:“周夫人!”
貴婦驀地住了腳步,雖然心中焦灼,但是一眼看到對方身上穿的官服,還是努力維持著一貫來的教養和風度還了禮:“寧大人!”
寧玉堂只是在周閣老幾回過壽時見這位閣老夫人見過一兩面,本來還擔心別人不認識自己會有些尷尬,沒想到周夫人一口就認出了自己,寧玉堂心裡立時一鬆:“周夫人不必著急,貴府孫少爺已經獲救,一切安好無恙,此時正在府衙易推官的值事房裡;我這就帶夫人過去。”
周夫人當時得了信後,因為心中又急又激動,也沒有多想,跟自己的兒媳婦飛快地就往燕京府衙趕來了,這時見寧玉堂在前面帶路,才有些回過味兒來:
這燕京府尹寧玉堂是怎麼回事?明知道是她家的孩子,尋都尋回來了,怎麼就不知道把孩子送回來呢?
周夫人的眉頭輕輕皺了皺,面上卻沒有露出半點來,只是腳步急匆匆地跟著寧玉堂往衙門的值事房走去。
見寧玉堂徑直走到一間房間門口站定,微微躬身打了門簾,周夫人心裡嘭嘭跳著,強自鎮定著走了進去,才邁進了一隻腳,就一下子愣住了:這府衙裡的官兒竟然還會哄孩子?!
房間裡團團圍坐著五個小孩兒,都翹首入神地看著坐在桌邊的一名年青官員聽著他說話,她家那小祖宗正靠得最近,就差沒擠進人家懷裡去了;最末處一名小孩兒身邊,還有一名大夫在診著脈。
見有人進來,易長安下意識地停了話轉頭看了過來,周景昊還不滿地催促了一聲:“易叔叔,你快繼續往下說啊,那個孫猴子是不是被他師父氣跑了?”
易長安輕輕撫了撫周景昊的頭:“景昊,那位夫人是不是來找你的?”
周景昊這才轉頭看向門邊,眼圈頓時一紅,立馬撲了過來:“祖母!”
受了這大半天的驚嚇,剛才被故事迷住了不覺得,這會兒突然見了親人,周景昊頓時忍不住撲進周夫人懷裡哭了起來,等轉頭看到他娘也過來了,又滾進了他娘懷裡,更是哭得大聲了。
周景昊這一哭,彷彿開了閘門一樣,帶得房間裡的小孩們都哭了:“我想爹孃……”
“嗚嗚,我要娘……”
“我要回家……”
易長安有些頭痛的揉了揉眉心,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彆著急彆著急,已經有人去通知你們爹孃了,他們很快也會趕過來。”
幾個孩子大致還是知道自己家住在什麼地方,之前她一一問出來後,讓方未對照查詢出來的情況去通知他們各自的大人了,只不過沒有周家來得這麼快而已。
一屋的孩子哭成一片,倒是周景昊先緩過神來,抓著母親手裡的帕子胡亂擦了兩把臉,掙脫了母親的懷抱又往易長安那邊撲去:“易叔叔,後來呢?那個孫猴子後來怎麼樣了?”
這孩子還真是個心大的!沒想到他這一問,那些孩子倒是慢慢都停了哭泣,全都眼巴巴地朝易長安看了過來,倒是一下子讓屋裡的人都得了清淨。
名帖、請帖
易長安瞧著這幾張哭得有些花的臉,忍不住失笑起來:“景昊,你家裡來人接你回去了,等以後叔叔有空了,再跟你繼續說故事。”說完後衝周夫人和周太太微微頷首行禮,“兩位夫人,剛才大夫已經給景昊診過脈了,景昊並沒有什麼大礙,回頭喝點小兒安神湯就好。”
寧玉堂適時解釋了一聲:“周夫人,周太太,這位就是新來府衙任職推官的易大人。中午時分易大人聽說貴府孫少爺失蹤的案情就自動請纓,半下午的時候就把孫少爺給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