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長安目光清冷看向趙秀茹;這女子梳的是姑娘的髮髻,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不錯,剛才和徐玉正之間是互稱表哥表妹,卻想用這樣的手段來栽到自己身上——想來是徐家的遠親。
趙秀茹被易長安的目光看得一陣心慌,只是剛才叫都叫出來了,難不成還能再描補一句?這會兒只能裝著羞惱,低著頭輕輕啜泣起來。
美人梨花帶雨,遇上別的男子,又是這等牽涉姑娘名聲的事,指不定就順水推舟先應了下來,不管怎麼樣也是一場風流豔福;偏偏易長安卻不接這個茬兒,聲音清朗地問了出來:
“這位姑娘,先前我身上被潑了湯,那小丫頭帶我來這暖閣裡整理的時候,明明只有我一個人,後來我出去淨手,也並沒有遇上別人。
姑娘剛才卻那麼說……難不成剛才姑娘是藏在了暖閣裡?只是奇怪,這暖閣瞧著並不像是能藏人的樣子啊?若是姑娘早早就在這暖閣裡,只要出一聲兒,那小丫頭也不會把我這往這裡帶啊?”
趙秀茹啞口無言;她能說她等的就是那小丫頭把她往這裡帶嗎?
見趙秀茹只顧拿帕子掩了面輕聲低泣,依舊是不肯解釋半句,易長安心中厭煩,卻裝出了一臉意味深長的神色:“畢竟這裡是外院,今日又是徐兄宴客,人來人往的,只怕會衝撞嬌客。姑娘卻在入夜時出現在這裡——”
話說半句來引人誤會是吧?她也會!
易長安這麼一說,那位王大人很快也轉過彎兒來,難不成今天這一場設宴,竟然還是想著設計易大人不成?可是剛才他進來時,徐玉正剛好和這位姑娘摟在一起……這到底是想設計誰?
趙秀茹被挑破了這一點行藏,心裡惱得要命,哭哭啼啼地就要往一邊的牆上撞去:“我……我不活了!”聽易大人這麼一番話,只怕先前自己想的事是絕對不成了,現在她也只有——
“表妹!”徐玉正吃了一驚,連忙拉住了她,“表妹不要做傻事!”
趙秀茹本來就只是做秀,被徐玉正這一拉,順勢就倒回了他的懷裡,哭得更是悲切起來。
徐玉正被趙秀茹這麼一哭,忍不住生出幾分憐惜之心,看向易長安的目光不由有了幾分憤懣:“長安,我表妹只是一個弱女子,姑娘家名節要緊,長安何必咄咄逼人?”
“姑娘家名節要緊?”易長安幾乎沒氣笑起來,“所以就活該我被潑了一身湯,被引到這暖閣來,然後——要不是我因為要淨手剛好走了,只怕這會兒我就是長了一千張嘴也說不清楚了吧!”
徐玉正既然好歹不分,易長安才不會任由人家把汙水潑到她身上呢,她嘴頭子利落,三兩句就把事情的脈絡抖了個清楚。
轉頭看向跟徐玉正同在通政司為官的那位王經歷,易長安繼續說了下去:“王經歷,剛才的事你也看到了,我這還是第一天來瑞松家裡做客呢,他家裡有些什麼女眷我根本就不清楚,也犯不著平白無故地去汙人名節。
只是我易長安在這兒有句話要說清楚,我跟我家娘子情深意重,先前早就在岳母靈前發過誓,我易長安的內宅裡這輩子只會有我娘子一人,此生絕不納妾,如違此誓,叫我終生不得為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