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女提刑》作者:金重樓
文案:
庫銀失竊,山寺斷頭……一宗宗迷案如雲山罩霧。
自殺?他殺?還是意外身故?一具具屍體在無聲傾訴。
意外來到大燕朝的女刑警易長安偵破了一樁樁疑案,卻發現自己一早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算計中。
而錦衣衛的插手,更讓她的前路撲朔迷離……
庫銀失竊
綿綿細雨驟然急促,易長安收了竹柄桐油紙傘,小心地擱在廊下,輕輕叩響了書房的門:“梁兄?”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裡面拉開,露面的卻是一個看起來只年約三十許的秀美婦人,眼眶還有些微紅:“長安來了,快進來。”
易長安連忙行了一禮,客氣喚了一聲“沐伯母”,這才跟著沐氏進了書房,見沐氏在前頭帶路,直接走進了用博古架隔開的內室裡,不由猶豫了一下。
“長安老弟來了?”內室傳出一聲有些喑弱的聲音,“快進來吧。”
易長安這才舉步走了進去,一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沖鼻的藥味兒,心中不由一凜:“梁兄這是怎麼了?”
“屋裡沒有外人,長安老弟解了面巾說話吧。”躺在便榻上的易梁見易長安依言取下了蒙了下半邊臉的面巾,盯著那張跟自己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看了片刻,輕輕嘆了一聲,“長安老弟,愚兄怕是不成了!”
易長安不由一陣愕然。
來到大燕朝後不久,她就遇到了易梁,易梁見兩人樣貌極其相似,直呼有緣,因此讓易長安託了一個“師爺”的名,在易家住了這大半個月;雖說彼此沒有很深的交情,但也交談過好幾回。
易梁是今年春天的新科二甲進士,背景不硬,所以選官來了這偏遠的滁州府屬下一縣任從七品的推官;連縣丞都不是。
可是即使如此,易長安還是從這個古代的年輕人身上看到了不甘和野心;這突裡突然的,易梁怎麼會這麼頹廢地說了這麼一句?
易長安下意識地就開了口:“梁兄這是說的什麼話?”
易梁正要開口,卻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好容易咳罷,先前捂嘴的帕子中已經洇了一團殷紅;在一邊給他拍著背順氣的沐氏立時難過地扭過頭去。
易梁看了眼手中的那塊血帕子,悽然笑了一聲:“閻王讓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
易長安瞧著易梁竟然露出了那種下世的神色,一時有些尷尬起來。她和易梁還遠遠沒到交心的程度,這會兒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易梁才好。
還是易梁先從那種哀慼的情緒中掙脫出來,在母親沐氏的幫助下努力撐起身子,靠著迎枕坐了起來:“前些天縣裡出了一起重案,李泰只給了我幾日的期限,如今期限已到案情未破,李泰藉機重責了我一頓……”
話沒說完,易梁又是一陣劇咳,沐氏在一旁小心地給兒子順著氣,瞧著兒子喘勻了些氣,帶著泣音搶了話說起來:“那李泰心胸狹隘,本就看我兒不順眼,這會兒找著這茬子,竟是絲毫不顧情面!
可憐我兒這些天為了公事忙得廢寢忘食,染了風寒也帶病堅持著不肯休息……李泰拿著到期沒有破案的由頭,扔了火籤下來,將梁兒重重打了二十大板……”
易長安這才慢慢聽明白:李泰就是此處太平縣的縣令,易梁分到這太平縣任了從七品的推官後,大半年來兩人一直不對頭,如今被李泰揪到了錯處,自然是要狠踩一番。
官場上的傾軋易長安不想理會,不過易梁收留了她這大半個月,讓她來到這大燕朝以後不至於倉促間衣食無繼,這人情她總得要還。
何況破案這些事本來是她在另一個時空做熟的;易長安連忙安慰道:“伯母和梁兄都不要著急——那到底是什麼案子,不妨先說給我聽聽,或許我能幫著想些辦法找線索。”
“春稅時收來的庫銀失竊了。”易梁慘然一笑,“四千八百兩庫銀莫名其妙就不見了,再過半個月,就是押解稅銀上交滁州府的日子……”
易長安不由“啊”了一聲。
她這大半個多月都是在房間裡看書,間或跟易梁交談幾回,以熟悉這個時空的情況。現在已經知道自己所處的這太平縣是大燕朝產糧十萬石以下的下府滁州府的屬縣,物產更是不豐,這四千八百兩春稅上繳的庫銀可以說是一筆大數目了。
眼見著等入冬了稅銀就要押解去州府,盤庫的時候卻發現稅銀不翼而飛,對太平縣一眾屬官來說,確實是極重大的事件了。
這要找不出來到底是誰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