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下自己的淚痕,笑著跟易長安作了別。
等回到自己的房間時,錦兒已經安置好智藏回來了,燈下看得分明,見何雲娘竟然早早一個人回來了,眼瞼還有些紅腫,明顯剛才哭過,不由吃了一驚:“奶奶,少爺他……還要歇在書房?你……”
何雲娘卻是神色輕鬆地應了聲:“我沒事,你去打水過來吧。夫君他還有些公務要處理,一時忙不完,就在那邊睡下了。”
錦兒有些狐疑地看了何雲娘一眼,見她雖然哭過,但是神色確實是歡喜的,這才躬身出去打水了。
何雲娘怔怔站了片刻,雙手緊緊互握了握,神色更加堅定起來,低聲給自己鼓氣:“就是沒有子嗣也不怕……以後,我和夫君可以過繼幾個孩子的……”
直接搶人
對,夫君雖然是易家庶子出身,不過易家還有好些旁支呢,到時就說是她生不出孩子,但是夫君又顧念情義,不肯休妻就是了。
從那些旁支裡過繼兩個孩子,要年紀小的,才生下來不久的最好,她會盡心哺育他們長大成人,會教導他們好好孝順夫君的;想來那時夫君就不會遺憾了。
多少新媳婦兒在婆婆和丈夫跟前戰戰兢兢地生活,而她卻有夫君的憐惜和庇佑,過得頗為滋潤。人生哪有那麼十全十美的事呢?夫君即使不能行房,只要能像這一段時間一樣一直溫柔待她,她便不悔!
何雲娘想明白了以後的路,神色更是輕鬆了幾分。見錦兒打了熱水進來,想到易長安說的明天一早要送智藏那小和尚回平安寺,連忙梳洗歇下了。
明天一早,她要去廚房,給智藏做素饅頭,給夫君再做幾樣好吃的,她喜歡看夫君笑眯眯吃著東西稱讚她手藝的樣子,每一天都喜歡……
天色微亮,曙光來臨,新的一天又要開始了,遠遠傳來公雞打鳴,只是濃重的霧氣中還籠罩著一種睡意惺鬆的寧靜。
榕城一間客棧後面的小獨院,院門卻被忽奔而來的人砰砰拍響,驚醒了院子裡沉醉的眾人。
魏亭揉了揉發脹的額頭,低低抱怨了一句,從床上爬了起來,胡亂裹了一件外衫走出了房間:“誰啊?一大清早的就來敲門,這天都還沒亮透呢——”
“亭哥?是我,我是小丁,我有急事要稟報大人!”
聽到門外的聲音,魏亭一個激靈醒了神,連忙開啟了院門:“小丁,出什麼事了?”
小丁是他們這邊負責盯著張明忠那一頭的人,這一大早的——
陳嶽已經衣衫整齊地出了房間:“小丁,何事?”
小丁立即趨上前幾步,聲音有些惶急:“大人,剛剛有人發現張明忠張大人死了!”
張明忠死了?!
陳嶽一怔,魏亭卻是猛地一拍大腿,打斷了小丁的話:“哎喲,死得好!這混賬就想搶我們的——”
“亭子,不得胡言!”陳嶽一聲輕斥喝住了魏亭,看向了小丁,“張明忠那裡,是他殺還是意外身亡?”
“看起來像自殺,但是又隱約有些不對!童百戶說,”小丁恨恨地跺了跺腳,“說昨天大人才跟張大人發生爭執,以前又一直有齟齬,說張大人不可能自殺,一定是大人你殺的!這會兒估計已經把訊息報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