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權帶來的優勢拿來自保就行了,若真給自己洗腦到完全接受,她覺得那樣的自己也挺討厭的。
至於陶氏最後到底是怎麼死的,楚怡有點好奇,但周圍的宮人都三緘其口,可見沈晰不想讓她知道。
又過了天,後宅飽受驚嚇的其餘幾人可算來了她這裡,為她平安生子的事道了賀。
陶氏的死顯然搞得幾人都戰戰兢兢,楚怡又沒出月子,尚在產房裡住著,相較臥房而言狹小了不少的空間襯得幾人格外拘謹。
如此過了片刻,連本來還算自在的雲詩都不太自在了,以要帶歡宜找月恆玩為由溜了出去,弄得楚怡好想罵她!
雲詩一走,床邊就空了下來,史氏即刻起了身,立在床邊給楚怡端茶倒水。
“……幹什麼啊。”楚怡嗤笑著趕緊把茶盞接過來,“你快坐,我這兒怎麼能讓你幹活。”
史氏侷促不安,低著頭、手裡絞著帕子,立了半天,憋出一句:“這回……這回多虧良娣娘子為臣妾開口說情,臣妾才保住了這一命,日後臣妾鞍前馬後伺候娘子!”
——這是真被嚇壞了,劫後餘生,覺得除了保命以外什麼都不重要。
楚怡苦笑嘆息:“你別這樣,那天殿下不過是氣急了。我呢,也不過是怕他背上惡名才開的口,這是我二人之間的事,你不欠我的。往後的日子你該怎麼過就怎麼過,不必這樣戰戰兢兢。”
她說完,史氏打量了她好一會兒,好像在判斷她這話是客套還是當真。
楚怡於是坦坦蕩蕩地回看過去,史氏終於安了心,囁嚅著福了福:“是,那多謝娘子。”
這番話落在門邊的嶽嬤嬤耳朵裡,嶽嬤嬤挺滿意。
先前東宮沒出過什麼大事,是以在之前的這幾個月裡,她也不過覺得楚良娣是個皮相不錯的寵妃。眼下經了這麼件大事,她突然發現楚良娣不僅心善,還挺大氣。
——從史氏到一干宮人,楚良娣都給求了情了,保住了一干人的命,但其實她不開這個口對她也無甚影響。
——到了陶氏,她又一句多餘的話沒有,只說留個全屍,全然不瞎發善心。
目下聽著就更好了,史氏忐忑不安地想要謝她,她卻不受史氏的謝,也不以此彰顯自己的地位不同,只大大方方地說是為了殿下。
宮裡頭,能這樣豁達的人不多。再說,敢在這樣的事上張口說自己是為了陛下殿下的人也不多。宮中妃妾平日裡一口一個自己是為了夫君,其實大多不過是客套,是檯面上的話,是為了顯得賢惠。她在此時說出來,卻顯得真心得很,也有底氣得很。
怨不得她是寵妃呢。
嶽嬤嬤這麼想著,竟有點惋惜起楚家落罪的事來。楚家要是沒落罪,亦或是晚一點落罪,太子正妃會是誰就不好說了。假若能是這一位,瞧著多大氣啊。
屋中幾位又坐了小半刻便走了,一屋子女眷坐在一起真是鮮少能這樣和睦地從頭坐到尾,只是無奈那份拘謹真讓人難受。
於是她們一走,楚怡就下意識地舒起氣來,還沒舒完,雲詩也同樣舒著氣折了回來:“……可算走啦!”
雲詩邊坐回她床邊邊苦笑:“可憋死個人了,要是日日這樣,還不如鬥嘴來得痛快呢。尤其是黃寶林,姐姐跟她鬥嘴我好歹還能聽個樂兒,這麼悶著可真叫人難受。”
楚怡笑著打她,說你這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雲詩一避,斂去笑容,就跟她說起了正事:“姐姐,我想了幾天了,你跟殿下討個側妃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