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認真打量了她兩眼,“你想看這種東西?”
說罷就揚音叫來了張濟才,跟他說:“去傳畫師。”
“……不用了不用了!”楚怡趕緊擺手,然後一疊聲地讓張濟才又退了出去,扭頭看沈晰時憋得臉色通紅,“我開玩笑的!我就打個比方!”
“哦。”沈晰淡泊地抿了口茶,“其實看看也沒什麼不行,你有沒有覺得……”
他賣著關子拖了個長音,楚怡:“什麼?”
他勾唇一笑:“咱們花樣少了些,可以先看書學學。等出了孝期,嚐嚐鮮。”
……我呸!!!
楚怡心裡瘋狂吐槽。
什麼“花樣少了些”!我看你就是守著孝憋不住了想看小黃書解悶兒!!!
打從這日之後,皇后真的輕鬆了不少。
她倒也沒有真的一舉放鬆到隨心所欲地體驗生活,但在許多拿不準主意的時候,她會問沈晰了。
沈晰給她的答案她也會相信,不再向以前一樣總前思後想地揣摩別的意思。
然後,她心情複雜地發現他是真的沒有別的意思,從前的忐忑不安都是她在庸人自擾。
這樣的轉變讓沈晰和楚怡都想了許多,沈晰還把五弟沈旭叫了過來,跟他重新議了議四妹的事。
四妹在幾年前和親戎遲,他從那時起就是不肯的,父皇也在臨終時十分後悔,留下的最後一句遺言便是讓他接四妹回來。
他在幾個月前將五弟派去戎遲見了四妹,意思是即便戎遲不肯,大應也會施壓,逼他們放四妹回來。
但沈旭返京後卻有些為難地稟道:“四姐心繫大應,但是……並不太想回來。”
沈旭說,在她出嫁的途中,戎遲發生了兵變,她到的時候草原已經改換了主人。新的戎遲王是個勇武又溫文爾雅的人,她當了王妃後雖然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但和這位夫君相處得倒很和睦。
沈旭去的時候,他們的兒子剛滿一歲,咿咿呀呀地在大帳裡轉悠著。四公主坐在鋪著獸皮的床上坐著一雙靴子,是給戎遲王做的。
沈晰聽說此事的那日頗感頭疼,告訴沈旭:“這不行,父皇留有遺命,她必須回來。”
後來皇后大病的訊息便傳了過來,之後的數日沈晰都焦頭爛額,朝中又還有更緊要的事要他處理,這件事便先擱置了一陣。
但現在,因為皇后的事情,沈晰的想法不太一樣了。
他還有點拿不準主意,在召沈旭前先跟楚怡又聊了聊,楚怡道:“是,我覺得你現在想得沒錯。人生在世就這麼幾十年,擱在眼前的幸福若錯過了,可能也就永遠錯過了。”
就像皇后一樣。她現在終於鬆快了下來,但許多事情終究已經晚了。
“再說,先帝想接公主回來……說到底是不願她在塞外吃苦。”她思忖著道,“可現在她過得很好,強行接她回來她只會更不高興。這瞧著是盡了孝,但若先帝泉下有知,不一定又要怎麼後悔。”
這樣的事,誰錯得起呢?楚怡並不瞭解先帝,但她也是有了孩子的人,她想若是她遇到這種事,一定不希望孩子搭上自己一輩子的幸福來完成她的所謂“遺願”。
況且這事追根溯源,還是先帝先對不住的四公主。
“由著她。”楚怡說,“朝臣要是因為這個罵你……”她說著一咬牙,“你就罵回去!罵他們迂腐!不知變通!愚忠愚孝!”
如此過了幾天,鴻臚寺卿慷慨陳詞道皇帝應該接四公主回京的疏奏裡,就被皇帝御筆親批了個:迂腐,愚忠愚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