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區分這個差別,就是他的本事了。
過了片刻,楚成便從小孔之中看到張濟才安排的那小宦官進了屋。他在史氏耳邊低語,史氏顯然被他說得一愣:“什麼……?”
“下奴先告退了。”那小宦官神情恭謹,一語不發地往外退。
屋中另幾人不由得都看向史寶林,黃寶林皺著眉頭打量她:“怎麼了?他說什麼了?”
“……也沒什麼。”史氏實在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那樣的話,也不敢貿然同別人講。
又過了會兒,那宦官再度進了屋,這回是給送飯的。
每個人都是一飯兩菜,加在一起,放了足足三隻大食盒。隨著他一道進來的宦官幫忙把食盒放在一旁便退下了,他將飯菜挨個端出來,盡職盡責地送到每個人面前,先送菜,再送飯。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史氏的菜是不一樣的。大家的菜都已經冷了,只有她的冒著熱氣兒!
她們不禁再度琢磨起剛才那番奇怪的耳語。
於是在他送完了菜開始挨個給盛飯時,黃寶林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這位公公。”
小宦官一怔,旋即又恢復了低眉順眼。
黃寶林堆著笑:“公公您……能跟殿下說得上話嗎?哪怕能跟張公公美言兩句也好!勞您跟張公公說,這事兒真跟我沒關係啊,我知道我爭不過楚良娣,何苦這樣害她!再說稚子無辜,我要是連孩子都能下得了手,我還是個人嗎!”
說著她的手就勢在腕上一滑,直接將一隻玉鐲滑到了這宦官手上。她打從宮宴出事後就被押過來了,身上的東西都還是為了過年準備的,是上等的好東西。
那小宦官也沒推辭,將鐲子一摘,就收進了懷中,然後將下一碗飯端給了離黃寶林最近的廖奉儀。
廖氏嘴笨,看這人能收禮辦事雖也想為自己打算打算,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只得拔了只釵子胡亂塞過去:“那我也勞煩公公……我不知道該怎麼分辯,我只能說,這三兩年裡我雖從不得殿下喜歡,日子卻也過得還行,這是仰仗誰的蔭澤我心裡清楚著呢!就算我不知感恩,為了日後能把好日子繼續過下去,我也不能害她啊!”
小宦官也沒吭氣兒,只把釵子也收了。
下一個是與史氏一併進宮的陶奉儀,他將飯端給她,陶奉儀的眼睛轉了一圈:“那個……這位公公。”
她沒直接求他,努力地堆起笑來:“我先請問您一聲,這事……殿下和楚良娣娘子現下怎麼說您可知道麼?楚良娣自己可有疑哪個?我覺著……東宮裡也就這麼幾個人,楚良娣若自己懷疑哪個必是有道理的,也沒必要把大家都拘在這裡,是不是?”
——欲蓋彌彰!
牆後,楚成啪地蓋上了擋板,抓住張濟才的衣領就問:“這個說話的是誰?把她帶出來!”
若她不是膽子太小瞎心虛,那十之八九就是她了。
張濟才當即出門,親自進了隔壁的那間屋,陶氏此時剛將一塊水頭上乘的翡翠玉佩塞給那小宦官,見張濟才進來,一屋子人都滯住了。
張濟才輕笑,上前拍了拍這徒弟的肩頭:“東西你收著,就當是過年多得了份兒賞。”
說罷他又朝陶氏走了半步:“奉儀娘子,您請,咱們借一步說話。”
陶氏的額上頓時沁出了汗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