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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頁

永州鬧災的這幾處地方互相也不挨著。先前的災情基本能從記載中看出是從哪兒傳到哪兒,但當下的,讓他現寫他都寫不出來。

楚成一時緊縮了眉頭,對著地圖思量著各式各樣的情況。但在他想出個所以然之前,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

“誰?”楚成有些不耐地應聲,一個家丁推門進了屋:“大人。”

楚成轉頭看去,家丁遞上了一封家書:“京裡送來的。”

他信手接過,定睛一看信封,上面就四個字:“楚成親啟。”

這四個字的字跡楚成已很熟悉了,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隨口向那家丁道:“你下去吧。”

然後他便拆開了信,信紙抽出來一瞧,裡面的話不多,但他簡直能想象出那炸毛的語氣了:“聽說湖南也鬧疫病了?你怎麼樣,沒事吧?東宮裡各處防備嚴密,瞧著嚇人。你妹妹一切都好,放心。”

楚成盯著這兩行字無奈地笑了半天。

這沈映!他才剛到湖南而已,就算染疫病也沒這麼快的好吧?

京中,城門近來閉得嚴實,要進出城都得有官府的批文,疫病一時半刻進不來。

三皇子在府中一壁悠然地品著茶,一壁看著手裡的奏章,心裡這個樂。

這疫病鬧得厲害,鬧得好。太子現下忙著料理疫病的事,手頭就忙不開了,只好把一些差事分出來。

他因此得了南邊修堤壩的活兒,這活兒實在啊,能撈著錢,也能撈著賢名。

三皇子沈暉不是個貪心的人,他覺得有賢名就行。至於錢,他知道地方官吏敬奉的東西都是從堤壩裡摳的,他一個子兒也不打算要。

他要把這堤壩修得漂亮結實,過兩年修成了,父皇最好能南巡一趟,到時候他自是大功一件。

唉……真難啊!

沈暉想得直嘆氣,他們想在朝中立點功是真的難!

太子那邊,東宮官好大一班人馬,什麼差事交過去都好辦。他們呢,只能得著什麼差事去什麼官衙,自己手底下沒人。

不僅如此,父皇平日裡還不太愛給他們差事,好像明明白白地就是想讓他們安心當賢王。弄得他們雖然一門心思想往上走,但卻沒什麼機會。

沈暉有點受夠了這種日子了,他愈想愈覺得憑什麼呢?

大哥輸在了嫡庶之別上,可他和五弟不過是繼後所出,父皇竟也一點機會都不肯跟他們?

他們心裡都憋著一口氣,個個都想將手裡難得的差事給辦好。

同時,當然了,能讓太子倒個黴是最好的。

東宮之中,楚怡灌湯藥灌得無語凝噎。

苦,真的太苦了,苦得讓她想把舌頭給扔了!

可這藥不喝又不行,是太醫院配出來的防疫方子。她恍然記起了上學那會兒趕上非典,全市也都搞了防疫的中藥,挨家挨戶都要喝。

看來即便是在現代,在疫苗被研究出來之前,這也就算是最好的辦法了。那她身在古代根本盼不著疫苗,喝湯藥就更沒的抱怨。

她一口氣把藥灌下去,眉頭皺巴得不行。好不容易舒開了,又讓青玉把另一碗好好地用食盒裝了起來,一道往前面的書房送。

這算是她幫張濟才的忙。太子最近忙著時疫的事情,經常一頭扎進奏章就顧不上別的,藥也顧不得喝。他自己倒不當回事,覺得時疫還沒在京裡出現,這藥不喝也不打緊,但底下的宮人擔待不起啊。

所以前幾天,在沈晰到綠意閣的時候,張濟才就當著他的面哭喪著臉意有所指地跟楚怡抱怨了兩句,說晚上這頓藥娘子您可得好好勸著殿下喝,殿下近來太忙了,中午那頓總是顧不上,宮人們也不敢總勸。

楚怡一聽,心領神會,當時就跟沈晰說:“不喝怎麼行?你要是顧不上,我以後每天到了時候給你送過去,我看著你喝!”

沈晰不滿地睃了張濟才一眼,但還是笑著答應了,跟她說行,那你給我送來,我立馬就喝。

接下來的這幾天,楚怡便都自封“灌藥大總管”了,沈晰還笑話她說你怎麼給自己安個太監的名號?楚怡理直氣壯地說不管,大總管聽著霸氣,管它太不太監呢,反正她就是大總管了!

沈晰在前宅的書房是個獨立的院子,楚怡對這條路熟了,一路上都悶著頭走。在離得還有一段時,青玉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楚怡抬頭一瞧,院門外站著個人。

太子妃。

楚怡當即就想溜,但太子妃也看見她了,她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