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答應了您,一會兒就只好到太子殿下軟磨硬泡去。太子不答應,我跟您結仇;太子答應了,那我就是史書上萬人唾罵的那種紅顏禍水,對吧?”
皇長子妃:“……”這位楚氏怎麼話這麼直?!
楚怡又說:“所以啊,縱使我當真覺得您說得有道理,我也還是什麼都不能幫您,因為這不是我分內的事。我只能說,您的這些話我可以轉達給太子殿下,也可以再同他說說我的看法,但他聽後想怎麼辦,我不能干涉。”
說完之後,她心驚肉跳的。
若她倆都是奉儀的身份,那她這個太子奉儀比皇子府奉儀的身份要高上一點兒。可眼前這位是正妃,就比她不知高到哪兒去了。
她有話直說,是因為覺得這樣最不會引起誤會、最容易解決問題,可不代表她說的時候不害怕。
然而,皇長子妃倒依舊笑吟吟的:“奉儀說的是。”她頷了頷首,“那就有勞奉儀將這些話轉告給太子殿下聽。至於太子殿下如何拿主意,漫說奉儀,就是我家殿下也是不敢幹涉的。”
楚怡:“?”
這麼好說話?
脾氣衝的人在犯衝時一般都會做好對方衝回來的準備,皇長子妃如此淡定,反倒殺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而且,皇長子妃也確實就此收掉了話題,沒再多說一個字,一臉輕鬆地跟她討論起了榻上的那方小白玉屏。
那方白玉屏是太子賞下來的,她午間偶爾小歇,把它立在床邊擋一擋睡相(……)正合適。因為它實用,楚怡一直挺喜歡它的,至於玉質,楚怡對玉向來不太懂,只知道通透的翡翠值錢,會這樣大塊大塊拿來做擺件的白玉大概不值什麼。
結果皇長子妃欣賞著玉屏說:“太子殿下待奉儀真是好,這玉單是打個鐲子都夠買下一幢小樓了,這玉屏可謂價值連城。”
楚怡:“……”
她知道皇長子妃可能只是在捧她,有誇張的成分,但也足見這個屏確實很值錢。
於是在皇長子妃離開後,她就讓人小心翼翼地把這屏風收起來了,免得一不小心摔碎了心疼!
晚上,沈晰照例去宜春殿用膳。
先前太醫說產後容易憂思過重,沈晰挺擔心的,畢竟太子妃就是平日也憂思很重。但這些天,太子妃看起來調養得還不錯,起碼氣色瞧著不錯,他便又安了些心。
於是,太子和顏悅色地給太子妃盛了碗湯:“大嫂今日來過了?”
“來過了。”趙瑾月點點頭,“是為江懷剋扣糧款的事。大嫂擔心這事把皇長子捲進去,臣妾跟她說了,讓她不必擔心,沒事的。”
沈晰陡然一滯,愕然看向她:“你是這麼說的?”
“是啊。”太子妃點點頭,沈晰頓覺頭疼:“這是朝中的事,你應承兩句便是了,怎麼能這樣把話說死呢?!”
趙瑾月懵了,她怔怔地看了看太子,道:“原也不是大事,又關乎兄弟情分。臣妾想著,抬一抬手能為殿下博個賢名……”
“那可是賑災糧款啊!”沈晰的語氣控制不住地衝了起來,“賢名?你就這麼在乎賢名?若大哥真與這筆錢不清不楚呢?孤抬手放過他,日後怎麼跟父皇和天下人交待?”
“這……”趙瑾月的身子僵在那裡,僵了好一會兒,才匆忙地離座跪下去,“殿下恕罪。”
“什麼事能應什麼事不能,你心裡沒數嗎!”沈晰被她氣得眼暈,照理說他平日裡都覺得她挺謹慎的,怎麼碰上了關乎朝政的事,她反倒這麼會做主?瞎當什麼老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