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楚地嗅到了那股攻擊力轉移的味道,後半句話噎在喉嚨裡,望著她硬生生地吞了口口水,“沒什麼……”
說完悶頭夾菜:“沒什麼沒什麼……”
怎麼就慫了呢?!
楚怡意猶未盡,又看向了一直冷涔涔睇著她的徐良娣:“哎,良娣娘子,您到底在看什麼?”
“……”徐良娣秒速別開目光,但沒有像羅寶林那樣侷促,定住心神,又重新拿起了傲氣,“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奉儀今日帶的玉簪成色不大好罷了。”
“呀。”楚怡好笑地鎖眉,“那您是打算賞我支成色夠好的嗎?”
“?!”徐良娣詫異地看向她,滿眼都是:你怎麼沒臉沒皮呢?
楚怡坦蕩地回看過去,回了她一臉:不然你管我簪子幹啥?我吃你家大米了?
又半分鐘過去,徐良娣也面色青白地走了。羅寶林在自救的事情上似乎總反應很快,旋即追了上去:“我送送良娣!”
屋子裡就此只剩了楚、雲、廖三人,她們三個相互倒熟,楚怡便聽兩方先後爆出一聲低低的撲哧,廖氏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你這張嘴……在太子殿下跟前你可當點兒心,別給自己招禍!”
“我知道,不會的!”楚怡笑笑。
她可惜命了!真有什麼忍不了的吐槽或是對他的不滿,她都偷偷寫在小本子裡悄咪咪地宣洩,打死也不能說給他聽!
子時三刻,太和殿宮宴散去,沈晰終於得以回到東宮休息了。
走進宮門,宦官挑著宮燈迎上來,他先問了問坤寧宮那邊的宮宴如何,宦官回說都好,太子妃已回來歇息了。
他又問:“後宅的家宴呢?”
那宦官噎了噎,委婉地稟話說剛開始還行,後來吃著吃著就只剩雲寶林、楚奉儀和廖奉儀了。
“怎麼回事?”沈晰鎖起眉頭。
宦官躬著身,一邊挑燈給太子引路一邊回話。他知道楚奉儀合太子的心意,著意繪聲繪色地把楚奉儀那些話都重複明白了,最後收尾道:“所以,徐良娣、黃寶林和羅寶林就都走了,只剩下雲寶林、廖奉儀和楚奉儀用完了膳,還叫人唱了兩支曲兒,才回去歇著。”
沈晰忍笑忍得很艱難:“知道了。”說罷隨手賞了這宦官一錠銀子,徑直往綠意閣行去。
宜春殿裡,太子妃趙氏回東宮後小睡了一覺,醒來也問了問後宅的事。聽聞家宴不歡而散,秀眉皺得緊緊的:“這楚氏真是沒規沒矩。大過年的鬧成這個樣子,一點分寸也不知道。”
這事是匪夷所思了些,白蕊方才回話時就知太子妃要生氣,眼下連眼皮都不敢抬:“楚奉儀確是脾氣衝了些。”
“目無法紀!”趙瑾月神情肅然,不快地想了想,吩咐白蕊說:“著人去綠意閣傳個話,讓楚氏明天一早來宜春殿,給我把事情解釋個清楚。”
她想,她這個正妻就在這兒擱著呢,底下的妾室豈有鬧得這樣難看的道理?
如若傳出去,讓她的臉面往哪兒擱?外人都要笑話她的!
綠意閣裡,楚怡原本都躺在床上快睡著了,沒想到沈晰翻上床就開始笑,硬生生把她的睡意給笑沒了。
“笑什麼啊!”她睜開眼來瞪他,他趴在旁邊笑得肩頭直抽搐。
莫名其妙!
被攪擾了睡眠的楚怡心裡不爽,氣哼哼地不理他了,翻過身面朝著牆壁,抱住被角要繼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