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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頁

皇帝還是高興的:“當真?”

“是。”張濟才畢恭畢敬。

皇帝點點頭:“好事。回去告訴太子,關照好人家。他自己有著病也要當心,別把病氣傳過去。”

“是,下奴記住了。”張濟才又躬躬身,接著便聽皇帝安排了一連串的賞賜。

他照例不便賞楚怡,就賞了沈晰還有月恆——雖然月恆和楚怡一樣都是“小輩女眷”,但說起來到底是皇帝的親孫女,又還是小孩子,就沒那麼多規矩計較了。

張濟才一邊待太子和小翁主領賞謝恩一邊心裡頭盤算,仔細回憶了一番,這回的賞好像不比上回輕,就放了心。

等到他領著一干抬賀禮的宮人告了退,皇帝清淡的目光卻盯著一干人遠去的身影望了好一會兒。

他適才其實很想問問張濟才,太子到底病沒病?

這是楚成帶給他的疑惑。他先前讓暗衛去盯著楚成,聽楚成說了不少話,讓他解了一些對楚成、對太子的疑慮。

但同時,他也注意到楚成話中全未提及太子的病,一直在說的都只是他這個皇帝久病不愈,太子為他操心云云。

誠然也有可能只是當時的話題不必提起這一點,但不知怎的,或許是因為他一直以來的直覺,也或許是因為他近來疑心過重,他就是從中覺得太子或許沒病。

他想過去看一看,太子的毓仁園與他的燕雲園不過只有一牆之隔,可他又沒有勇氣去。

——如果太子真的沒病,那就是在躲他。

除卻皇帝過於昏庸,讓太子覺得朝不保夕,還有什麼理由讓太子躲著?

他心裡一陣深深的無力。

同時,他也想到了自己的另外幾個兒子。在太子“養病”的這些時日,他們個個都很努力,能領的差事全領了,這個進工部那個進兵部。老三的本事尤其大,寫了一本關於農田賦稅的摺子,引得滿朝嘖嘖稱道,讓他不得不暫時讓他接管戶部的差事。

戶部掌管舉國稅收、錢糧,與百姓息息相關。若在戶部混出名堂,勢必名聲大振。

他不知道這幾個兒子想要什麼麼?他自然知道,無非就是盯著那個儲位,盯著日後的皇位。

可太子病著、群臣又都對這幾個兒子各有誇讚,他一時也不知該怎麼辦好。

打從四公主嫁出去之後,他變得愈加畏首畏尾了。

他依舊疑心頗重,對太子也說不上是十分信任,同時也有了更深的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他不想讓自己再一步步地錯下去,所以拼命地壓制時常竄起來的火氣。可有時他又覺得,或許這樣也是錯的。

他不想讓朝臣們更加緊張,不想讓兒子們更加畏懼。可這樣縱容他們……唉。

他又何嘗不知幾個兒子都在暗中結黨?

皇帝盤算了好半天,最後叫了楊福進來:“去,讓禮部擬道旨,晉舒貴妃為皇貴妃,擇個大吉的日子行冊封禮。”

楊福一欠身,同時皇帝一頓,又道:“去告訴沈暉,戶部的事先不必他忙了。他二哥已病了些時日,讓他多關照著些;也跟太子說,若東宮有什麼急事要辦,可以交代給老三去辦。”

楊福聽得一愣,但不敢過問,立刻告退了。

皇帝的口諭首先傳到了三皇子沈暉耳朵裡。皇帝在園子養病,朝中緊要的大臣們也都遷來了這邊,各有各的別苑可住。是以沈暉即便有戶部的差事,也可以在這邊住著,不必時常往京裡跑。

他進來可謂是春風得意——太子病了三兩個月了,朝中都聽不到他的風聲;大哥呢,大概是先前太早讓父皇覺出了他想爭儲位,父皇對他多有幾分不待見,好的差事也不樂意給他。

唯獨他,近來需要皇子辦的好差事都讓他給搶過來了。當然,父皇也未必有那麼情願,但架不住朝臣都誇他啊,父皇還沒昏聵到連群臣的話都聽不進去的份上。

皇帝的口諭傳過來的時候他正在用膳。御前的人摸著皇帝當時的語氣,也沒把這事當個正經的旨意來傳,就直接說給了他聽。聽完,沈暉手裡的筷子掉到了桌上。

“父皇這是……”他啞了半晌,“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他摸不清楚。

往壞的一面看,父皇撤了他最近在戶部的好差事;可往好的那面瞧,他這是可以辦東宮的事了?

御前宮人的笑容如常完美無缺:“下奴只是來傳話。”

沈暉只得鎖著眉頭擺擺手:“知道了,退下。”

宮中,舒貴妃聽說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