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文飛皺眉看著他,道:“那現在回去。回你們醫院去看。”
秦素惱道:“過來睡覺,聽不聽話!”
刑文飛只得去睡覺,但根本睡不著,只得把秦素抱緊了,說:“為什麼你要受這樣的苦?”
秦素本來也有些發愁,但聽他這麼一句感嘆,就什麼愁緒也沒有了,反而笑了起來:“說得我多麼苦大仇深一樣。你可能沒有見過社會上更多的苦難,所以才覺得我受了什麼苦。根本不是的。我們會接觸很多結核病人,大多數都是家庭條件不太好的,生病,沒有錢醫治,還有媽媽得結核病死了,沒過幾年,家裡兩個小孩兒都結核發病,和這些人的痛苦比起來,我這個,根本不算是痛苦。”
刑文飛卻說:“每個人的痛苦,都是真的痛苦。有的人痛苦沒有錢,有的人痛苦學習成績不好,有的人痛苦喜歡的人不喜歡自己,有的人痛苦親人生病,有的人痛苦自己的愛情不被親人祝福,還有人痛苦自己長胖了減不下來肥,還有人因為手下人有能力的不夠聽話、夠聽話的能力不足而痛苦得睡不著覺呢……痛苦又沒有高貴低下之分,每個人有自己的生活,肯定就有屬於自己特有的快樂和痛苦。看你這個樣子,我就覺得很難受。”
秦素嘆了口氣,說:“但是,只要是人,有生,就必定要有病老死啊,你說很高興和我同生於一世,那也就只能接受我要生病這一點了,以後,我還會比你更快老,比你更早死。”
刑文飛一時間更加痛苦,“我不想聽這個。”
秦素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髮,“好了,別想了。我現在還好好的。”
刑文飛把臉埋在秦素的頸子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大約是發洩了一通,秦素覺得多想無益,居然也不再多想了。
早上,刑文飛一大早起來就去研究秦素的背,疹子消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很少幾點,他拍了個照片給秦素看,秦素看後就說:“估計真是因為沙子裡的東西過敏了。”
刑文飛卻盯著房間說:“會不會這個房子裡有什麼導致過敏的東西存在?要是是沙子讓你過敏,你早就該過敏了,還等到洗澡的時候?”
秦素皺眉說:“你別又想讓人來把房子裡的東西都除蟎除塵吧?”
刑文飛點頭。
秦素:“……”
刑文飛真這麼去做了,小俞倒沒覺得老闆事兒多,要是老闆沒事,她和陳姐也該失業了。
讓司機把秦素和刑文飛送去了榆林窟後,她就和陳姐在別墅裡,指導工作人員把秦素和刑文飛要待的地方仔細做清潔,除塵除蟎。
秦素心想這樣出門玩,真是折騰,以前都隨便住酒店,也沒這麼多事。有個時刻關注自己的戀人真是又美好又苦惱。
不過看刑文飛因為他的事一直神經緊繃,秦素便也沒有辦法拒絕了。
第四天,本來安排要去陽關和玉門關,不過,早上剛起床,秦素就開始流鼻血。
秦素來不及多想,趕緊去浴室裡止血,刑文飛卻嚇壞了,跑去浴室看秦素,秦素的鼻血讓洗手池裡全是紅的,刑文飛道:“你快仰頭啊,流太多血了。”
秦素根本不聽,用冰水敷鼻子和後腦,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止血了。
刑文飛責怪他:“你為什麼不仰著頭,你看看你流了多少血。”
秦素皺眉道:“仰著頭,只是你看不到血而已,血還不是倒流到喉嚨裡,有可能還會流到氣管裡嗆到。我自己知道怎麼處理,你別擔心。”
刑文飛將信將疑看著他:“真的?你總說你能處理,但流了這麼多血。”
秦素看了一下洗手池裡的血,一邊洗洗手池一邊說:“沒多少,估計二十毫升都沒,獻血一次還能獻400毫升。”
刑文飛很不爽:“講這些給我聽有什麼意義。證明你流鼻血不會死嗎?”
秦素心想本來就是這個意思。
刑文飛皺眉去拿紙巾擦秦素臉上的水,說:“回去吧,再待下去,我要瘋了。”
秦素失笑,由著他把自己的臉擦了,就去為他擠牙膏,把牙刷遞給他,說:“今天不是要去玉門關嗎?”
刑文飛說:“你總這樣,我不想去了。”
秦素也覺得很愧疚了:“估計是這裡太乾了吧。沒問題。我背上的疹子不是好了嗎?”
刑文飛把牙刷扔在一邊,皺眉看著他:“我想回去了。秦素,先和我回去檢查身體。”
刑文飛下樓去讓小俞和陳姐收拾東西,讓聯絡飛機,說這天下午就回去,小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