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有時候挺不能理解,他剛上本科的時候,都比這些上研究生的學生懂事,現在的小孩子,可能是從小被寵著長大,真的是被慣壞了。
轉頭一看刑文飛,頓時覺得刑文飛好像其實還是比他的學生們要懂事一些,成熟一些。
秦素說:“你們是不是知道昨晚的事了?”
惶惶然的學生們這才開口說話,“秦老師,對不起,要是我們在的話,肯定不會出那種事的,都怪我們,你沒要求我們週六必須在實驗室,我們就沒來。”
一群人開始自責,聲音此起彼伏,大意都是那個意思,就是認為要是自己在的話,情況肯定不會變糟糕。
秦素沒想到大家居然是這個反應,他一時竟然感動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而坐在門口堵著所有人的出入口的刑文飛則也有些驚訝於這些學生們的英雄主義情結,他想,要是他在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阻止昨晚的悲劇發生呢。
秦素打斷大家的自責,說:“要是你們都在的話,那個病人大概的確可以被人多嚇到不敢犯渾。不過,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大家要把自己的安全放在第一位。只有學會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別人。”
苗曉瑞嘀咕:“那樣的神經病,我看比較難。遇到那種病人,完全是不可控的。”
秦素說:“對。我想醫院肯定也要派調查組來查我們為什麼會出這次的危險事故了。他們會給我們出處置意見,但我想,第一就是不能再讓病人到實驗室來。你們也不能帶同學朋友到實驗室。”
其他人只好應了。
秦素又說:“以後選擇病人,除非實在不得已,一定要排除精神有問題的病人。”
學生們又應了。
秦素說:“今晚的組會,我要是不能來開……”
“秦老師,你身體要緊,要好好休息。”大部分學生都目光灼灼看著他,等著他說“取消”這個詞。
秦素沉著臉說:“我會讓秦玲來組織。”
秦玲是實驗室的博後,不過她剛入站沒多久,這週末回家了,但她下午就會回來。
學生們肯定是失落的,但自然不能表現出來,秦素看他們這副憋著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心想他是堅決不想要小孩兒的,看著這些學生,就夠讓他氣了。
秦素嚴肅道:“即使我不在實驗室,你們也要好好做課題。別平常不努力,要畢業了,來哭哭啼啼的。誰用了多少時間,用了多少心思,你們自己知道,你們出的成果也知道,沒有誰能不勞而獲。”
大家趕緊應了。
秦素說:“那就這樣吧。不管我在不在,實驗室一切都照常。”
秦素回辦公室的時候,一群學生又跟著他,平常開完會,有些學生恨不得長了翅膀趕緊飛走,這天居然都捨不得走了,秦素不得不停下腳步,說:“我沒事。別一個個愁眉苦臉的。你們把擔心我這份心思放在擔心你們的課題你們的實驗結果上,那對我來說,反而算是安慰。”
幾個學生都被他逗笑了,說:“秦老師,我們會好好做事的,你就放心吧。你身體怎麼樣,真的沒事嗎?”
秦素說:“你們做實驗,好好看看生物安全,注意保護自己,保護同門,我是老師,可以照顧自己。”
有人說:“那秦老師你可以快點找個師母,可以照顧你。我們就能不那麼擔心你了。”
秦素:“……”這已經是學生們的常用梗了,以前秦素都不往心裡去,反正他的學生們有時候真的特別沒大沒小,他已經拿這些學生沒辦法了。
但大概今天是刑文飛在一邊等著他的緣故,他就有點不太自在,沒有理他們,回了辦公室。
刑文飛跟著他回了辦公室,還為他把門給關了,把一干學生全都關在了門外。
秦素開了電腦,準備再幹點工作。
刑文飛走過去,把胳膊撐在他的辦公桌上,說:“你的學生讓你趕緊為他們找師母。”
秦素根本懶得理他,刑文飛皺眉說:“你有沒有覺得你的有些學生真是太沒有尊師重道的觀念了,怎麼什麼話都可以對你講?”
秦素在下一週三有一個學術會議要參加,他要去做報告,但他現在這種情況,還是不去參加地好,所以要給主辦方發道歉郵件,而且還要退機票。
這些雜事,本來有助理來做,不過畢竟是很抱歉的事,所以他就親自做了,會顯得鄭重一些,發了郵件後,想了想,又給主辦方邀請他的領導打了電話。
秦素對刑文飛抬手做了個你別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