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牆壁上掛著一幅字,寫著精忠報國四個字,字型蒼勁有力,渾厚高古,是為佳作,正是永始皇帝的墨寶,被郝謙當做寶貝一般守著,每日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親自拜一拜。
這會兒,郝謙坐在靠牆的案桌上,擰眉深思。
鄭氏病著,老太太郭氏也是閉門不出,郝府自是沒有亂,畢竟有規矩在,但是也不如以往周到,更是沒有人去管郝謙,居然不知道他自從凌晨得信鴿帶來的訊息,就這般姿態枯坐,沒有離開過書房。
一旁的幕僚也是沒睡覺,看著郝謙糾結了一個晚上,明知道不該說,但這會兒在不行動就來不及了,說道,“大人,您不是也得了信兒,知道周平山調了錦州的兵士過去,他們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正是大好機會,您為何還要猶豫?”
郝謙苦笑,不敢說自己還有個把柄抓在楊九懷的手上,那邊一直逼著他聯手對付廖世善,他都拖著,誰知道居然又等到了這樣的機會。
這個幕僚也是跟了郝謙不少時間,總有十多年,最是瞭解郝謙,道,“大人,自從上次楊大人和周平山過來之後,您就有些心神不寧的,似是有事。”
郝謙嘆氣,自是不敢說自己被楊九懷握住的把柄。
那幕僚還以為郝謙在猶豫,說道,“那廖軍雖然兵力不如周平山,但是他們能夾縫生存也是了不得,好幾次都是以少勝多,說起來這一場仗周平山固然會贏,但是就算是贏了,那也是慘勝,傷筋動骨!”幕僚越說越是興奮,“等著我們收復錦州,再拔營去對付周平山,如今楊九懷不在,到底是群龍無首,兵士們沒法心安,趁著他們傷了根本,就一舉拿下,這四郡縣不就是都在我們手中?”
郝謙道,“這不是鎢棒相爭漁翁得利。”
幕僚老臉一紅,卻依然堅持著想法,他知道要是旁人知道有這樣的機會,肯定會心動的不行,但是郝謙志不在此,只能搬出了舊事,說道,“大人,您不為自己想想,也要想想依靠著您過活的親人不是?上次流民那件事……,足以說明,沒有實力,在這亂世就跟螻蟻一樣,叫人隨意踐踏。”
郝謙終於還是被幕僚說動了,道,“咱們多久能到錦州?”
幕僚高興的不行,兩個人又在一起討論了一會兒,總算是要出兵錦州了。
另一邊,楊九懷回來的路上連續收到了幾封信,都是周平山的急件,其實說是急件,但是因為交通不便,都是靠人送去,這會兒已經是堆了好幾個一起了,但是上面都只有一個內容,就是周平山建議如今廖世善不在穹山軍營,想要趁著這個機會把寧谷郡攻下來。
楊九懷加快了歸程,誰知道等著到了錦州,正準備安頓新婚娘子,這才知道兵力都被調走了,一時沉著臉,這還是楊九懷第一次對周平山不滿,他想著為什麼周平山不等他回來?
他拖了那麼久,自然是因為找到了江南那邊的支援,如今江南掌握在三大家族手裡,只是一開始他們確實是彼此依靠,等著局面穩了下來,到底誰來做主,著就成了問題,誰都不服誰,楊九懷的恩師,齊家就是三大家族之一。
齊家需要楊九懷來支援自己拿下話語權,掌握江南,楊九懷也同樣需要齊家來支援他對付廖世善,兩個人幾乎是一拍即合。
齊邱十分看重楊九懷,為了鞏固關係,把兩家擰在一起,還把小女兒許配給了楊九懷,只是說好做那平妻而非妾侍。
齊家的女兒,自然是不能做妾的,但是齊家又不能逼著楊九懷休妻,他們這樣的家族是要臉面,平白得個逼人休妻的名聲,那自是沒臉,遭人唾棄,而且楊九懷要真是為了聯姻休了髮妻,齊家自己也看不上。
最後只能說當平妻,雖說平妻是商賈想出的詞兒,官府斷不會承認,但好歹總有個好看的名頭,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而且靠著齊家的勢力,自是能壓著餘含丹一頭,也不用怕委屈了女兒。
為了這婚事,楊九懷才耽誤了回城,不過這收穫卻是不少,齊家女兒也是不少嫁妝,更是帶來了江南的助力,楊九懷覺得只等回去,再去找郝謙威脅利誘一番,畢竟郝謙有把柄抓在他的手上,先拿下廖世善,然後在聯合江南的兵力吞下郝謙,這以後就是他的天下了。
等著把這邊捋順了,又把附近幾個混亂中的郡縣收入囊中,那就真是站穩腳跟了,再去支援齊家,拿到江南的話語權,兩股勢力同仇敵愾,對付遼王,以後這天下……
楊九懷是這麼想的,但是沒有想到周平山見廖世善出了遠門,自己先是坐不住了!
“走,去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