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青道,“就你夫君這種癩蛤蟆,送到我嘴邊都懶得看一眼,也就你這母豬,當做寶貝一般的。”
那村婦長的高壯肥碩,最是討厭別人罵她是豬了。
這會兒已經是圍了許多看熱鬧的人,有人聽的好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嘀咕道,“宴徵他娘,你也不看看廖夫人是什麼模樣,恐怕月下嫦娥也不過如此,俺這輩子就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還能看到你家的癩蛤蟆?”
吳鐵柱夫妻倆被說的面紅耳赤的。
吳鐵柱也是來了氣,說道,“廢話少說,殺人償命,你家的差點殺了我兒宴徵,總要給個說法,不然這就帶著你們去官衙,非要討個公道不可。”
餘青狠狠的拍了下桌子,發出震動的響聲,“放屁,明明是你家兒子搶了我兒的零嘴,我兒不過是要搶回來,這才不小心傷了人,如何成了要殺人?”
吳鐵柱夫婦看了眼彼此,事實確實是如此,但是那廖秀章是個悶葫蘆,餘青哄了半天,也沒見孩子說出原委來,她是怎麼知道的?
旁邊圍觀的村民嘀咕道,“這仙女娘娘一般的廖夫人居然還會罵髒話。”
有個大姑娘豔羨的說道,“我要是長這樣就好了,就算是罵人,居然也好看的不行……”
餘青覺得有人拽著自己,一低頭就看到廖秀章目光閃閃的望著她,帶著十足的歡喜,她忍不住親了親孩子的面頰,柔聲說道,“娘知道你不是隨意打人的孩子,我們章兒這麼乖,娘都知道呢。”
廖秀章眼眶馬上就紅了,依戀的喊道,“娘……”
吳鐵柱道,“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把人打成這樣?小小年紀就這麼狠毒,以後長大了,還不知道如何霸道。”
餘青涼涼的說道,“你們家的孩子隨意搶奪別人的食物,這和劫匪有什麼區別?年紀小小的就這樣,長大了更不得了?”又道,“再說,我兒天生力氣大,隨便上個手,就能把人打出巴掌印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沒有你們先招惹在前,他又怎麼會動手?”
吳家村這些年被附近劫匪弄得苦不堪言,最是討厭劫匪,聽了餘青的話,紛紛都開始指責起吳鐵柱夫妻倆來,“鐵柱,我早就跟你說了,你家的宴徵太過霸道,上次吳大成親,發那喜糖,你兒子嫌棄給的少,直接上前去搶,要不是人家怕大喜的日子鬧出動靜來不吉利,你兒子早就被吳大教訓過了。”
又有個村人說道,“你們家宴徵慣會偷雞摸狗,我家的李子樹上的果兒不都是你家宴徵偷走的!”
一時牆倒眾人推,吳鐵柱被說的臉色通紅,他懷中的吳宴徵委屈的大哭了起來,道,“不就是幾個糕點,我搶著吃了就吃了又能怎麼樣?”
圍觀的人一聽,道,“果真是這孩子先搶的。”
餘青看著那王喜朱臉上通紅,道,“這就是先生所謂的同窗之誼?我看這等不分是非的私塾,我們不讀也罷了。”
王喜朱的娘子吳氏狠狠的擰了擰他的胳膊,悄聲說道,“你老糊塗了,那廖秀章的爹是誰你不知道?你得罪他,這以後再有劫匪過來,你去找誰去?再說那束脩,都已經花光了,你去哪裡找銀子還她?”
“可是吳鐵柱他們家……”
“那吳家的孩子你也別教了,退了他的束脩,讓他回家去吧。”見王喜朱還有些猶豫,道,“難道你要退十九兩銀子?”吳氏又道,“我倒是更喜歡廖秀章這孩子,上次看我劈柴,居然還來幫我,你看吳宴徵什麼時候做過這種事?而且你教的這兩年,但凡有摩擦,都是這孩子搞出來的,你就算是教了,也不過教出個白眼狼。”
王喜朱科舉四十年,都是靠著娘子支撐家裡,以前還能挺著腰板說自己就是官老爺,如今卻是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吳氏見王喜朱面色緩和了下來,知道這是同意了,卻是抹不開面子開口,主動上前,對著和藹的笑,道,“廖夫人,我們家老頭子,年輕的時候一門心思讀書,都讀傻了,在這人情來往上就有些不開竅,但是你放心學問是頂頂好,不然怎麼能考中秀才不是?”
王喜朱聽了臊紅了臉,想要辯解,見吳氏瞪了自己一眼,就老老實實的轉過頭去。
吳氏又道,“廖夫人,您放心,我一定給孩子討個公道,像吳家這種喜歡隨意搶東西的孩子,我們是教不起了,這就讓他收拾東西回家去。”
吳鐵柱的娘子氣的瞪大了眼睛,道,“王秀才夫人,你可是收了我們束脩的!整整二兩銀子呢!”村人想要攢個錢不容易,很多時候苦幹了一年也就五六兩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