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牛倒吸了一口氣涼氣,陳夫人卻是氣的罵了起來,“天殺的陳昇,黑心肝的傢伙,就這樣對待我們,早晚要遭報應!你堵著我嘴做什麼,別以為是堂哥就不能罵,他乾的那是人事兒嗎?”
陳大牛尷尬的看著餘青,對陳夫人說道,“廖夫人哪裡聽過這些髒汙的話,你別是為了出氣嚇到廖夫人了。”
雖然餘青一直都用鍋灰塗臉,還穿著十分尋常的衣裳,但是陳大牛兩口子都是做藥的,對味道都比較敏銳,一早就發現了端倪。
餘青神態平和,舉止落落大方,沒有一點女子的扭捏之態,自信穩當的倒像是一個男子一般,這種氣度一看就不是尋常人家。
餘青覺得這裡面大有問題,果然聽那平復了心情的陳夫人說道,“廖夫人,那方子是我家的,跟著陳昇沒關係,而且他們之前跟我說,只賣你三千兩銀子。”陳夫人越說越是氣憤,道,“廖夫人,這樣,您要是還想要這方子,我只要你二兩千銀子,然後……能不能帶我們茂林城去。”
陳夫人說著說著就紅了眼圈。
比起一萬兩的漫天要價,這二千兩算是很良心的價格了,畢竟這不是買藥,而是買斷了一個方子,要知道一個新方子是需要多少次嘗試才能研究出來?或許幾代人的努力才能換取一個藥方的成立,何況是鼠疫的藥方,簡直就是可遇不可求。
想想穿越前那個白藥的價值,就知道一個方子多麼可貴。
“夫人,咱們都不是外人,我就攤開來跟你講吧,六十年前我們那邊行過一次鼠瘟,我們陳家那時候還是學醫的,家裡開館子,我們老祖宗帶著許多家人,徒子徒孫去救治,結果…… ,家裡男丁幾乎死絕了,老祖宗用命試藥,才配出這方子來,當時有人出二萬兩的銀子我們都沒有賣,這不是藥方子,這是我們陳家的命根子,賣您二千兩真不是漫天要價。”
餘青有些好奇,“居然還有這樣的前情,那後來你們怎麼不學醫了?”
“老祖宗死之前就留下遺訓,鼠瘟盛行,我們醫者父母心,不可坐視不管,有違醫道,但是陳家因著這鼠瘟幾乎是要滅族了,老祖宗覺得愧對死去的兒孫,讓我們後不得行醫,這才改了行,賣起了藥材,只不過陳家那次之後,元氣大傷,如今整個嫡支就剩我們家了。”
餘青聽了無限唏噓,腦中忍不住浮現當時的場景,或許到處都是傷患,還有可怕的傳染源,可是陳家家主卻不顧這些帶著家人前去救治,因為醫者父母心,行醫不可忘記這些,最後用命試藥,試出藥方子來,雖救了眾人,但是卻讓陳家死傷無數,當真是叫敬佩。
“老人家當真是懸壺濟世,醫者仁心。”
“多謝夫人。”
餘青道,“我也想要買這方子,但是實話跟您說,當真是囊中羞澀,我其實不過想買一些成藥回去,有備無患而已。”
陳夫人聽了這話,露出幾分猶豫的神色,隨即看了眼在外面跟廖秀章玩耍的兩個孩子,來之前想著能過上安穩的日子,誰知道這陳昇就跟打發窮親戚一般對待他們,孩子們不僅沒有學上,還要幫著堂嫂幹活兒。
想要回去的念頭越來越強烈。
陳夫人一咬牙,說道,“那夫人,您看你能出多少?這方子就給您了,唯獨一樣,我有個請求,求夫人幫忙。”
餘青想過背井離鄉的,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能讓陳夫人捨棄這個家傳的藥方,顯然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那不行,該是多少就是多少,你們老祖宗的救死扶傷,大義之舉,當值得我等後輩效仿敬重 。”餘青如果一開始還帶著殺價的心情,這會兒聽聞藥方的來源,就覺得自己這壓價的想法,簡直就是對老人的不尊敬。“你只說什麼事,如果能幫上,我自然搭一把手,這樣吧,到時候你們也不用給我方子,只需要給我開了成藥,存好,讓我防範於未然就行。”
陳夫人和陳大牛對視了一眼,陳大牛輕輕的頷首。
“夫人,事情是這樣的,虎頭賽以前的三當家石正,說我女兒是他前世的夫人,非要定親,接我女兒過去教養。”
餘青最恨欺辱婦女幼童的,聽了這話,氣的拍了下桌子,罵道,“一派胡言,簡直就是畜生。”這陳春妮才幾歲,也就七歲,比廖秀章只大一歲,那個石正看著倒是人模狗樣兒的,居然是個戀童癖?
陳夫人聽了哭道,“誰說不是呢,我這當孃的,就是拼了命也不會讓人欺辱我女兒。”又道,“夫人,我聽那位嚴掌櫃說,您的夫君是穹山哨所的廖校尉?這一路上一直都覺得您貴重不凡,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