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被打的鼻青臉腫的,一時害怕的也不敢反抗,哭著求饒。
別看她剛才那話說的解氣,其實她也知道自己惹不起餘家,不說餘青是餘家的二小姐,他們還有個女婿就是這茂林縣的守備不是。
剛才嘲笑宋志武的中年男子瞧了眼,忍不住嘀咕道,“這小子還是有些身手呀,難道我看走眼了?”
一行人剛走出了東陽門就看到一個人騎著馬,威風凜凜的行了過來,身後跟著三四個隨從皆是騎著馬。
餘青見了那人頗有些心虛,因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楊九懷。
餘青有種偷了別人家的大白菜,被逮個正著的感覺,其實也不是她想的多,她離家才沒多久,楊九懷從餘家出來,歸家去,等著收拾妥當出來少說也要二三個時辰,卻出來的這般及時,顯然是衝著宋志武來的。
這個楊九懷本就不簡單,從小就深謀遠慮,少時就知道愛惜羽毛,入仕之後在外名聲極好,是個愛才的人,有那些落魄的文人或者武者,只要來求他,他都會慷慨解囊。
恐怕這也是楊九懷後世能稱王的原因,一個在位者,最重要的就是識人如炬,善於用人。
其實餘青早就覺得,當初雖然餘家故意裝作不知,把餘含丹嫁了過去,但是楊九懷能同意,恐怕也是有別的原委。
至於什麼…… 其實餘青自己也說不清。
或許是看中了餘家的家業?畢竟餘家就兩個女兒,以後家業就要歸到族裡,因為沒有男子繼承,但是很多沒有兒子繼承家業的人家都會提前把產業換做現銀給女兒做陪嫁。
就比如餘含丹出嫁的時候,餘青粗粗算了算,起碼有六萬兩銀子的陪嫁。再加上後來陸陸續續的補貼,超過十萬兩銀子也不算多了。
餘開尤為喜歡這個女婿,給起東西來當真是不知道心疼。
楊九懷看到餘青就下了馬來,他後面跟著一個穿著儒衫的中年男子,約莫三十多歲,留著兩撇小鬍子,樣貌尋常,但是看人的時候有種叫人不敢直視的鋒銳。
那人看了眼跟在餘青身後的宋志武,悄聲對著楊九懷說了什麼。
餘青看到這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猜測,結果就聽到楊九懷道,“周先生說的就是那個人嗎?”然後看了宋志武。
餘青聽到周先生這三個字已經是肯定了,這個人就是後世被稱為四大謀士之一的周平山,不過歷史上對他評價都很負面,說他過於陰謀,陽謀不足,雖然給楊九懷立下了汗馬功勞,卻是不如另一位謀聖之稱的顧士俊。
楊九懷走了過來,顯然是回家漱洗換了一套衣裳,他平日裡沒有穿官袍,還是如常一般穿著團鶴紋的直裰,襯托身材頎長風流,唇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卻越發顯得公子如玉,風姿如蘭。
他溫聲說道,“妹妹,如今可是還氣著呢?你走後岳父岳母不知道多麼擔憂,岳母一直在哭,你姐姐也是一直在問你。”又道,“我也未曾想過岳母居然做出那等事情,實在是不該,叫人心痛,但到底是你的生身母親,懷胎十月,歷經生死才生下的妹妹,心裡總是記掛著妹妹。”
“姐夫不是說讓你就這般諒解岳母,只是你一個女子在外所有不便,妹妹又是這般顏色出眾,要是被人掠了去可如何是好?”
楊九懷就是這樣,無論怎麼樣,他總是會讓你覺得心裡十分的舒坦。
其實這也就是餘青不敢靠近他的緣故,這才幾歲?不過二十出頭,卻是比一個老頭子還要圓滑城府。
你永遠都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餘青不想多浪費時間,自從出了那餘家的大門,這些人已經和她毫無關係,或許以前的餘青還有多有留戀,但她不是,除了因為身體共情的原因讓她跟著哭了一場,倒也沒有旁的情分了。
餘青挪開一個步子和楊九懷保持距離,道,“楊大人,有勞您惦記了,但我也說過,出了餘家的大門,我以後就不是餘家的二小姐了。”
餘青聲音極為冷淡,目光也毫無溫度,這讓楊九懷心裡越發的有些奇怪,就算是人的性情會變,但是不過三天的時間,卻好像突然間變了一個人一樣。
眼前的這個餘青…… 楊九懷的目光馬上就變得銳利了起來。
餘青道,“楊大人,你我既然毫無瓜葛,就請讓道,我這還有事情要辦。”
一時場面有些壓抑,誰都沒有想過,向來對楊九懷言聽計從的,愛慕有加的餘青會這般果敢無情。
楊九懷目光深沉的看著餘青,那樣子讓餘青頗為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