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肘支到几案上,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
“諾……”元奉天深吸了一口氣,語調變得冷靜,“啟稟皇上,臣方才發現,景和公主……她,她其實是失蹤多年的景安皇公子!”他一咬牙終說出口。
“你說什麼?!”連珏驚得不小心撞翻了面前的几案,一旁的侍從忙上去打理,卻被連珏攆開,“滾!”
慕太妃冷靜不少,聞言馬上從軟蹋上起來,穿過連珏走到景安身邊,居高臨下望著,鳳眼如炬。
景安百無聊賴地伸了個懶腰,仰起頭,緩緩道:“母妃,你以為是我說出去的?”
此話一出,在場的君臣只要不傻,都猜得出,事件的主謀正是高高在上的慕太妃,多年來手段雷厲的人中之鳳。
“皇姑母?”連珏一時驚得不知說什麼,他畢竟還是個孩子,再威嚴,遇到家事還是會束手無策。這樣的彌天大謊、欺君大罪該如何處置?他不敢開口。
接下來,他們聽見的話,可能真的很冷酷。誰都不曾設想過,慕太妃會選擇這樣的路。她走到連珏下方,昂起頭,冷冷道:“皇侄,當年巫祭杜絕預言我將誕下擾亂世間風雲的龍鳳胎。可生下景安後,至今不知哪位歹人將我兒景安殺死在襁褓之中,後因追查無果,先皇不得已對外宣稱景安皇公子失蹤。如今,隨便一人就想冒充,其心何歹?難道他覺得空有景安之名和虛妄的預言就可謀朝篡位?皇上,你信嗎?”
景安的笑意更深了,他彷彿等待這場好戲等了很久了,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迫不及待上場和慕太妃大鬧一場,可當下還需要以靜制動。洛隱想起來他昨晚出現在慕太妃寢宮旁,好像……好像拿著傾麟玉,發生了什麼?
連珏現在是最為難的,如果說慕太妃是對的,那就要殺了景安和元閣老。反之,死的就是慕太妃。如此兩難,他直接跌坐回金色軟蹋上,揉著眉心,半晌,向旁邊的侍從擺擺手,問到:“誰還能找到杜絕?”
侍從一臉驚悚,直接跪下說不出話。
“滾滾滾!”連珏不耐煩地踢開他。
洛隱微微抬起頭,道:“皇上,窮奇可以帶回杜絕。”
連珏眼睛一亮:“快!要多久?”
臥在一旁地窮奇,哼然起身,抖了抖渾身的皮毛,不屑地回答:“馬上。”話音剛落,它站立處已經空無一物,夜風冷冷地吹過,任誰看了都心驚肉跳。而且,這是他在他人面前第一次開口,音如銅鐘,聞者眩暈。
直到洛隱見大家都緩過神了,才淡淡地向連珏說:“皇上,臣和景安一同從瓊州而來。杜絕現為瓊州山水樓的茶師,以窮奇的腳程,不出一刻就可回來。”
連珏疲憊地點點頭,倚著几案不知下一步該怎樣走。等待的時間裡,他不開口,所有人都做觀望態,神色緊張不安,連慕太妃也略顯焦慮起來。唯有景安和墨仙二人,一是骨子裡的桀驁,一是生來的仙冷氣質,明明和他們息息相關,卻彷彿事不關己。
行朝·反轉
連珏的老師,翰林院高大人默默地從一側移步至中間,斗膽問:“皇上,此事無論如何定奪,皆有失偏頗,臣有一個建議,不知可行否?”
“說來聽聽。”連珏沒有感到興奮,只是煩躁而敷衍地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