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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出示一下車票和身份證好嗎?”

這乘務員看上去才二十出頭,一副沒什麼社會經驗的樣子,啤酒肚不把她放在眼裡,隨口敷衍,“手機買的。”

“那您把手機訂單給我看下。”

“手機沒電了。”

“那身份證呢?”

“不見了啊。”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許承洲聽得心煩意亂,一局順風打到最後崩了,他扔開手機,仰頭後靠。

沒過幾秒,他忽然拿手肘頂陸星延。

“怎麼?”陸星延皺眉,半睜開眼,嗓子像睡啞了似的,有些不耐。

許承洲湊近壓低聲音,目光卻未移動分毫,“你看那女生,是不是特漂亮特有氣質?”

陸星延抬眼。

早春二月,乍暖還寒,女生穿了件米色落肩高領毛衣,長髮低低紮成一束,背脊很薄,黑色書包有些分量,壓得她肩往下沉,整個人顯得十分瘦削。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生半張側臉,輪廓還挺精緻。

沒等他做出評價,許承洲又躍躍欲試道:“欸,我們要不要幫幫她,錄影片什麼的。”

陸星延收回目光,不甚在意地哂了聲,“活雷鋒啊。”

許承洲拋了個“你懂”的眼神,還想再說點什麼,不防前頭忽然傳來“砰”地一聲悶響!

——沈星若收攏箱杆,又將行李箱拎起來半寸,往前一撂。

動作乾淨利落。

乘務員和啤酒肚的爭執戛然而止,車廂內窸窣耳語也悄然頓停。

沈星若臉上沒什麼表情,卸下書包扔在橫躺的行李箱上,又拿出手機,將攝像頭對準啤酒肚,“‘中年男子高鐵霸座,為老不尊的中式巨嬰為何層出不窮?’這標題怎麼樣?”

啤酒肚愣了幾秒,等反應過來,臉色都變了,指著她就吼,“拍什麼拍!拍什麼拍!你這小雜種什麼素質,把手機給我!”

“你什麼素質,我對你就是什麼素質。”

啤酒肚沒想到這小姑娘看起來文文靜靜的,竟然還是個硬茬,一下子氣得短了路,氣勢洶洶把餐桌往前一推,就想起身搶她手機。

見他有動手跡象,乘務員趕忙擋在沈星若身前,許承洲和另外兩個陌生的年輕男人也忙起身拉架。

許承洲:“幹什麼呢大伯!欺負小姑娘算怎麼回事!”

年輕男人附和,“就是,佔座你還有理了啊。”

前後拉拉扯扯,旁邊白領驚慌大叫,啤酒肚剛起身就跌坐回了座位,混亂間後頭莫名踹來重重一腳,他還沒坐穩,又往前一栽。

見他這狼狽樣兒,沈星若眼裡滿是冷淡的嘲諷,攝像頭仍對準他,分毫未移。

啤酒肚氣得嘴皮子都在哆嗦,撐著扶手往後坐回座椅,邊點頭邊說:“好!好!你拍!你儘管拍,我就坐在這不動,我看你這個小雜種能拍多久!”

周圍人心裡都發出一聲“我靠還能這樣可真不要臉”的驚歎。

沈星若沒什麼情緒變化,只安靜地直視著啤酒肚——

一秒。

兩秒。

三秒。

忽然,她收了手機,望向陸星延身前桌板,“請問水能借我一下嗎?”

那瓶喝了三分之一的礦泉水很快向她拋來。

她擰開瓶蓋。

“你走不走?不走大家都別坐了。”

那瓶口稍稍傾斜,直直懸在啤酒肚頭頂。

?!

周圍人都驚呆了。

啤酒肚也如同遭受了什麼顛覆三觀的重大打擊,滿臉都寫著不可置信,“你這個小雜種……”

話剛出口,那水就毫不留情地倒了下去。

-

一小時後,列車抵達終點星城南站,乘客陸陸續續下車。沈星若推著行李箱,邊接電話邊往出口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