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沈星若拿出裝耳機的收納包晃了晃,“好不好看?”
陸星延“……”
他沒應聲,沈星若也沒在意。
她從收納包裡取出耳機,給自己戴上,又開啟平板,跟著語音看書。
陸星延正心梗著,沈星若像忽然想起什麼般,又補了句,“不過我確實聽到你和李乘帆聊天,說這雙鞋好看了。”
“……”
故意的。
陸星延轉頭,好像看到沈星若嘴角往上揚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反正他就不自覺地,跟著揚了下。
車開過一段坑坑窪窪正在修地鐵的路,前頭平坦,往窗外看,路邊全是春日盛開的櫻花,粉白相間,開得燦爛
兩人照例在書香路轉角處下車,然後錯開距離各走各路。
沈星若例行去書店買雜誌。
陸星延徑直回寢,放完東西,穿著新鞋逛了好幾個寢室。
大約是週六搓了他一頓,這幾個逼都開竅了,說話說得特別在點子上,一見他就問新鞋,然後誇鞋好看,很潮,有型。
陸星延嘴角都沒拉下來過,還隨口又給許承洲他們許了一頓飯。
從許承洲他們三班的寢室回來,陸星延推開門,就見邊賀拉著趙朗銘幫忙鋪床單。
趙朗銘嘴裡還在逼逼,“你這三棍子下去打不出一個屁的其實就你最悶騷,瞧瞧這顏色,那話怎麼說的來著,哪個少男不懷春?我瞧你這春夏秋冬四季都懷全乎了。”
兩人捏著床單邊角揚了揚。
粉藍條紋晃眼。
陸星延站在門口,忽然想起了什麼,笑容逐漸僵硬。
操……他的床單!
起床那會,他是打算趁著他媽和周姨午休再洗床單的。
可他起得太晚,又收到了新鞋,一下就把洗床單這事忘到了九霄雲外。
這下想起來,陸星延下意識就給裴月打電話。
電話裡裴月陰陽怪氣的,說太陽打北邊出來了他竟然主動打電話什麼的。
陸星延也沒在意,只顧旁敲側擊,可裴月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不知情,完全不往床單上扯。
通完電話,陸星延還抱有僥倖心理,祈禱周姨沒給他收拾衣櫃
其實早在他和沈星若在車上說話那會,周姨就在他房裡搜刮出了那個竹簍。
上次周姨就覺得稀奇,做飯的時候和裴月說,陸星延這四手不捻香的小少爺竟然自己換了回床單。
當時她倆是想到了些什麼,但想著陸星延平時看個電視劇都不樂意看談情說愛的,又覺得不大可能。
這回冷不丁抓到個證據,周姨急急忙忙拿去找了裴月。
兩人對著床單研究了好一會,表情皆是諱莫如深。
周姨咳了兩聲,說“其實這個年紀啊,這很正常,但是我覺著,把他和沈家那姑娘的房間放在同一樓,是不是不大合適呀?他們這年紀輕輕的……”
“想什麼呢。”裴月不怎麼認同,“他倆最多也就一週在家住兩天,而且你看他倆,平時當著我的面是不好表現得太明顯,但我估摸著,他倆在學校連話都不會多說兩句。”
說到這,裴月還侃侃而談起來了,“星若是哪哪都好,但我兒子我還不瞭解嗎,和他爸一個德行,還能允許女生比他優秀?那不可能的,特別大男子主義!以後找女朋友肯定是找那種嬌小可愛又聽話,愛捧他臭腳的。”
“再說了,陸星延除了一張臉還有什麼,哦還有錢,但沈家缺錢嗎?真不是我自己貶低自己兒子,星若那眼光還看得上他?我要是能找個這樣的兒媳婦真是上輩子燒高香了。”
周姨“……”
裴月隨手剝了個橘子,又說“不過平時也是得留點心了,這次期中應該得開家長會,我去學校看看情況,再打聽下他平時有沒有和什麼女生走得近,陸星延這混賬,要是高中就談戀愛,把人女孩子弄懷孕了那可不好。”
周姨心想,陸星延也沒那麼差。
可見裴月吐槽得起勁,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嘆了口氣,拎著竹簍洗床單去了
週一天晴。
大約是因為快要入夏,陽光也顯得熱烈起來,早上從寢室往教學樓走,不到十分鐘的路程,很多人就熱得脫下了校服外套。
以陸星延為首的那群男生更是直接換上了夏季校服,淺藍色的短袖,領口兩粒釦子都沒有系,隱約可見半截鎖骨。
沈星若看著他從門口吊兒郎當地走回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