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輸了。”
“你又輸了。”
五分鐘後,沈星若興致缺缺地放下鉛筆。
她五分鐘連贏四盤,實在疑惑到底是什麼金魚腦子才能以平均一分十五秒的速度輸掉一盤,而且其中二十五秒都是在畫格子。
陸星延彷彿受到了什麼奇恥大辱,盯著草稿本看了好一會,逼沈星若陪他繼續下。
沈星若不理他,他就拿筆輕敲她的腦袋,“快點,再下一盤。”
沈星若毫不客氣,踩了他一腳。
“你……”
“陸星延,你敲沈星若腦袋幹什麼?!”臺上忽然傳來王有福的聲音,“我注意你很久了啊,你一個大男生,不要欺負女同學!”
沈星若反應很快,端坐著直視前方,還不動聲色摸了摸腦袋。
不是, 她摸什麼腦袋?
她幹嘛摸腦袋?
她竟然摸腦袋?!
陸星延盯著沈星若看了幾秒,歎為觀止之餘,還下意識反駁了聲,“我沒有……”
王有福和其他同學的目光都唰唰唰地投過來:不, 你有。
陸星延遲到打架逃課, 被老師們用無數種理由diss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冤枉過。
他想說點什麼, 可又覺得十分無語,下意識轉頭, 看了眼沈星若, 這才發現這隻白孔雀正遨遊在一片蓮花池中, 和怒放的白蓮花們完美地融成了一體。
——驚世白蓮本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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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了五子棋二人組的福, 本來已經快要做總結陳詞的王有福又有了新話題, 也不知道他的表達欲為何如此旺盛, 喝了口茶, 又開始瘋狂批判以陸星延為首的一班頑劣分子們。
他時而擲地有聲,語氣裡滿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疾首;時而又絮絮叨叨春風化雨, 企圖用諄諄教誨感化這群不學無術的小少爺,讓他們皈依學習。
臺下直接複製了五十多張冷漠臉。
畢竟學校給這群頑劣分子下過的處分, 往上數祖孫三代都可以直接退學了, 這些無關痛癢的批評教育更是比大姨媽還來得頻繁。
可大家都知道, 只要沒喪盡天良殺人放火, 學校都不會開除他們, 什麼批評什麼處分都只能通通收入“然並卵豪華套餐”。
所以, 這位操心的班主任為什麼不能放他們這群弱小無辜又善良的乖乖仔們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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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點整,其他班的同學早就走光了,一班小雞仔們終於迎來了大解放。
許是這解放來之不易,小雞仔們腳底沾了香蕉皮溜得飛快,彷彿是生怕王有福突然想起什麼,又來一句噩夢般的“等等,我再說兩分鐘”。
沈星若收拾好書包的時候,教室就已經空了大半。
她回頭望了眼衛生角。
陸星延智商是沒什麼可拯救的餘地了,好在被教訓兩次,記性稍微長了點。
王有福宣佈放學,他就很自覺地去教室後面拿了掃把,順便還幫沈星若拿了一個。
也不知道是王有福的一番訓斥讓他痛定思痛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還是想證明,他真的沒有欺負柔弱的沈黛玉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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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掃完,已經六點半。
天邊晚霞熱烈,偶有幾隻飛鳥穿梭,點綴這黃昏油畫般的光景。
高二教學樓空空蕩蕩的,平日操場上打籃球踢足球的也沒見人影。
出了校門,沒遇見認識的同學,兩人也就沒避嫌分開走。
他倆邊走邊聊,陸星延說:“我媽中午給我打了電話,說今天要去做頭髮,還要順便做個什麼美容專案,很晚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