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很近。
也難得地散發出不悅的侵略氣息。
像一頭即將暴躁的小獅子。
沈星若盯著他看了會,忽然推了推他肩膀,“你先換褲子。”
“不換了,我就要聽你解釋。”
陸星延也是鐵了心。
沈星若反問“解釋什麼?”
這場雨本就下得突然,她手機又沒電了,不好在教學樓久留。
何思越恰好帶了傘,問到她現在住星河灣後,又說自己租的地方和星河灣順路,可以把她送進小區,她當然就應了。
“我又不知道你會來接我,你難道要我跟何思越說,我和你住在一起,你是來接我的?”
“再說了,星河灣也沒幾分鐘路程。”
她連這些解釋都覺得很多餘了,解釋完還在想自己幹嘛要跟他講這些,不是男朋友這管得就比太平洋警察還寬了。
陸星延盯著她,“你道理怎麼這麼多。”
“我本來就有道理。”沈星若再次推了推他,“行了,你讓開,我要去洗澡了。”
“那你再回答我一個問題。”陸星延攔著沒讓,“你喜不喜歡何思越那個小白臉?”
沈星若“你為什麼叫人家小白臉,他還沒你白。”
陸星延皺眉,“行了那就小黑臉,你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正面回答一下。”
兩人捱得很近,陸星延整個把她圈在了自己臂彎裡,說話的時候,呼吸都灑在了她的臉上。
她推了推陸星延胸膛,本想說“關你什麼事”。
但她感覺自己明知道陸星延的話是什麼意思還這樣問,就顯得有點矯情。
甚至她覺得,自己之前顧左右而言他說一句“為什麼叫他小白臉”就已經很矯情了,不像她自己會說出來的話。
於是就乾脆給出一個陸星延想要的肯定答案“不喜歡。”
得到沈星若明確答覆, 陸星延胸口憋悶的那口氣忽地消散。
沈星若“讓開。”
可陸星延還是沒讓,保持著圈禁的姿勢擋在她身前,定定地看著她。
忽然又說“我去接你了。”
沈星若?
“但是你沒理我。”
“也沒有跟我一起回來。”
“我淋了雨。”
沈星若打斷道“說重點。”
陸星延喉結滾動,聲音變得低了些, “我覺得我需要一點補償。”
說著,他俯身向前。
沈星若眼疾手快擋住他的唇,然後又踩了他一腳。
只不過她穿的拖鞋很軟,鞋底都是棉的,踩在陸星延腳上根本就沒什麼感覺。
兩人隔著手掌四目相對。
一秒。
二秒。
三秒。
陸星延鼻腔上湧上一陣…熟悉又酸爽的感覺。
他想轉開臉,可沈星若以為他要換個地方繼續親,手也寸步不讓地跟著他臉一起挪——
“阿嚏!”
“阿嚏!”
陸星延打噴嚏的時候, 沈星若也跟著他的臉動了動。
等噴嚏結束,沈星若手上已經變得又溼又黏。
理智告訴沈星若這不可能只是口水, 可將陸星延和鼻涕聯絡在一起,她忽然就有了種難以形容的幻滅感。
她的手沒挪開, 也沒收回來。
事實上這隻被玷汙的手和陸星延的臉一樣,在這一刻已經成為了沈星若心目中的不可回收垃圾。
曖昧氣氛驟然消退。
陸星延從沈星若的眼神中,已經察覺出自己的形象正在寸寸崩塌。
不,他覺得還可以挽救一下。
於是他難得反應快速地用手捂住了沈星若的眼,“閉上。”
沈星若不聽話,他就從上至下,像是幫翹辮子的人安息那般, 強行闔上了沈星若的眼皮。
緊接著他往後退,火速進了浴室。
前後不足十秒鐘, 陸星延又出來了,清清爽爽乾乾淨淨,又是一枚圍著浴巾的色氣少年。
他很在意形象地撥了撥劉海,拿著毛巾上前,幫沈星若擦手。
沈星若的手白而修長,像水靈靈的削蔥根。
他沒幫人擦過手,動作不是很順,擦得很慢。
差點被強吻,又被噴了一手不明液體,沈星若本來攢了一通脾氣要發,可不知怎的,她忽然又不想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