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抱得緊了點兒。
可沈星若還是鍥而不捨地催促著。
他無法,只得懶洋洋承諾,“行了,再等等,再睡十分鐘,十分鐘我就起來,肯定起來。”
賴床者的承諾就像放屁,這十分鐘一直拉鋸到六點整,陸星延才頂著一頭雞窩戀戀不捨地從溫香軟玉中坐起。
他想起古代文學老師講以前那些皇帝天不亮就要起床準備上早朝,忽然明白為什麼會有“芙蓉帳暖度”和“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他步子拖沓,手裡還拎著外套。幫沈星若關好門後,睏倦地打著呵欠,搖頭晃腦往前走。
然後他猝不及防地,在樓梯口和穿一身大紅牡丹花睡棉襖的裴月——
狹路相逢。
早上六點, 天光熹微,樓道光線也很昏暗,可裴月臉上的不可置信卻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陸星延本來還不太清醒,和母上大人對視三秒後, 他就像被兜頭潑了瓢冷水,清醒得找只筆就能重回高考考場了。
裴月握緊樓梯扶手,一會看看陸星延,一會看看沈星若的房門,嗓子眼像被什麼堵住了似的,怎麼也說不出話來。
她就是下樓喝水,然後發現地板上有行李箱拖行的痕跡, 就想著上樓來看看陸星延這兔崽子是不是回來了。
哪裡想過會撞見這麼玄幻的一幕。
這不是真的?
過了大概有七八秒,她冷不丁地往自己臉上抽了一個巴掌。
——抽得不重, 但也挺疼的,不是做夢。
oc, 現在的女性同胞狠起來都是連自己一起虐了?
陸星延差點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一臉吃驚,又壓低聲音問“媽,你沒事?你打自己幹什麼。”
“……”
“沒事,好像有隻蚊子。”
裴月終於出聲了,只不過神情恍惚,聲音也有點飄忽。
大冬天哪來的蚊子。
陸星延摸了摸後腦勺, 上下打量道”媽,你這一大早, 上樓來幹什麼,還有你這棉襖,你這棉襖是不是也太喜慶了點?”裴月“……”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正經事不問,竟然還順著陸星延的話頭回了句,“你懂什麼,這是一個奢侈品牌和一個國畫藝術家的合作款,限量發售。”
……?
中年婦女的錢可真好騙,就這九十年代被單同款還限量發售。
陸星延望了望天花板,有點無語。
不過他很快就想起,現在的重點彷彿不是棉襖。
趁裴月被他帶偏沒回神,他若無其事地說了聲,“哎,困死了,我回房再睡一會兒,媽你也回去睡一會兒,現在才六點。”
裴月目送他走過樓梯口,擰開自己的房門,往裡走……
只差最後一個鎖門的動作,陸星延就可以暫時逃過裴月的追問,飽飽睡上一覺,等醒來再從長計議——
可天不遂雞願,在關門一瞬,裴月忽地回神,一個健步衝上去,踹門而入!
陸星延懵逼。
這他媽限量版睡棉襖還帶大力水手的buff了?
他整個人差點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踹門動作掀翻了!
裴月清醒過來,衝上前氣兒都不帶喘地擰住陸星延耳朵,然後又是利落一腳——關門教訓。
“天殺的啊你!你去若若房間幹什麼了你?一大清早鬼鬼祟祟你是要死了是?!你快說,你有沒有對若若做什麼?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若若有沒有發現?還是發現了你脅迫她了?陸星延你是要急死我還是氣死我啊你快點說啊!!!”
陸星延被踹門動作踹出來的一口老血還沒嚥下去,又被擰著耳朵劈頭蓋臉訓斥一番,這會兒已然是眼冒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