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額演播廳鴉雀無聲,臺下觀眾各個瞪大了眼睛。
如果場上站的不是江糖,他們甚至以為這是節目組花錢僱來的托兒,為了收視率故意演。
江糖避開喬秀蓮的手,看向鏡頭繼續說:“其二,你說含辛茹苦把我拉扯大,那從小到大打我的人是誰?從初中開始,我就開始打零工養活自己,甚至那些錢要來補貼家用,你除了生我之外,還做了什麼?哦,你甚至都不願意生我,畢竟女兒都是賠錢貨。”
喬秀蓮臉色蒼白幾分。
江糖臉上的嘲諷也深了幾分:“其三,你說你為了我借了錢?”江糖拉開小香包,從裡面拿出幾張紙,眼神咄咄逼人,“這是您在這幾年內欠下的外債,共計一千三百五十萬,算上前些年我給你的那些,共計三千萬不等,你能昧著良心和他們說是為了我欠的嗎?”
“我……”
面對著數張欠條,喬秀蓮無法開口。
“既然你不能回答,我來替你回答,這是你賭博輸的!”
“江糖……”喬秀蓮連連後退幾步,差點沒站穩跌倒在地上。
現場再次沉默下去。
舞臺燈光下的江糖周身籠了一層朦朧的白紗,她脊樑挺直,神色坦坦蕩蕩,再看喬秀蓮,雙手垂下不安攪動,唯唯諾諾像是個說謊被拆穿的孩子。
只是這一瞬間,觀眾的心又都偏袒到了江糖這裡。
然而有例外。
聽完這番話,評委席上最先開口的女人再次拿起話筒:“喬阿姨,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喬秀蓮沒說話,算是預設。
“好吧。”她點了下頭,看向江糖,“但是一開始說的話我不會收回,就算有些誤會,站在你面前的依舊是你的母親,喬阿姨,現在你們面對面,不妨你和你女兒認個錯,母女之間,哪裡有什麼血海深仇。”
主持人點點頭,跟著幫襯:“是啊,血濃於水,既然站在這兒,就把話都說清楚,誤會都解開,回去我們還是一家人,喬阿姨,你需要向你孩子認錯。”
喬秀蓮不是笨蛋,聽出主持人和評委都在她臺階下,更都向著她。
她再次拿出了奧斯卡影后級別的演技,又一次跪倒在了江糖面前,臉上表情比之前更加真誠。
“兒啊,媽錯了,媽再也不賭了,媽媽之所以說謊話,就是怕你拋棄我,我只有你一個女兒,你要是離開我,我沒法活兒,兒啊,你從小到大都很聽話,求求你原諒我,原諒我好不好?”
她誠懇,滿臉的淚水,抹了她一褲子。
江糖只覺得髒,更厭煩。
她早就知道五百五打發不了喬秀蓮,卻沒想到會難纏到這種地步。
演播廳裡,喬秀蓮的哭聲迴盪其中,聽著這難過的哭泣聲,評委席上的評委已紅了眼眶,臺下不少觀眾也紅了眼眶。
“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
“我不會再犯了,回去後我好好的做媽媽,好不好?”
“能原諒我這一次嗎?”
“……”
喬秀蓮不斷重複著一句原諒我,背景音樂很適宜的換了一首悲慟抒情的曲子,畫面看起來格外悲情沉痛。
然而江糖始終沒有什麼動作,她太冷漠了,導致第一排的觀眾無法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突然間,那位評委從評委席上衝下來,在江糖錯不及防時,對方拉起她的手和喬秀蓮的手握在了一起,語調像是詩朗誦一般,情感充沛:“當一個母親給孩子下跪時,就說明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人活在世上誰不犯錯呢?身為兒女又有哪個沒給爸爸媽媽打過,但你要知道,爸爸媽媽對你動手是愛你,都說棒棍底下出孝子,如果不是她的嚴厲,又哪來你的今天,你說她想攀高枝,可嫁入豪門的是你,做闊太太的也是你,好日子是你過的,你母親的出發點都是為了你好。”
說著,評委聲音哽咽:“原諒她。”
話音落下,另一個評委拿起話筒:“原諒她。”
接著是第三個:“原諒她。”
第四個:“原諒她。”
漸漸地,臺下觀眾都站了起來,揮舞著胳膊:“原諒她!原諒她!原諒她!”
“江糖,你需要原諒你的母親。”就連主持人也站了出來。
“……”
聲勢浩大,像是要強逼著江糖說出那三個字。
她的眼神始終冷漠。
江糖覺得可笑。
這世上有太多慷他人之